因紫庞寺中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和尚,夏连便以绝对的优势成了寺中的第一美男子,山中的几个小村姑也时常在背地里议论他,他便因此而膨胀,时常同我吹嘘他貌比潘安,在外面又如何如何迷倒了哪家姑娘,而我因没见过多少年轻男子,便也一直相信于他,如今我真想让他来瞧瞧眼前这个人的模样,好叫他羞愤跳河。
那人一见到我,眼中有巨大的震惊,长睫毛微微颤抖,一双好看的眸子似乎有什么在碎裂,瞧得我全身毛孔急速扩张,胸口一阵冷又一阵热,难受得紧。
车夫在外面急切问道:“老爷?出什么事了?”估计又因为怕里面有什么不测不敢掀开帘子。
眼前的人看了我良久,半天,才缓缓道:“无碍,继续行路。”
我也反应了过来,在他对面坐稳歉意道:“那啥,在下被人追杀,无意叨饶公子,等躲过那些人,在下便会自行离开,还望公子谅解。”
他眼中的震惊很快褪去,恢复到寻常神色,仿佛方才见到的狼狈只是我的错觉,他稳稳坐在轿中,一身月白色锦袍上绣精致落梅纹,衬着一张冷峻如不闻人间烟火的脸,堪堪称得上浑然天成,朝我微微颌首,眼波清澈如水,淡入夜风,唇角有戏虐笑意,瞧着我:“姑娘,是在逃婚?”
我一愣,忽而反应过来我此时身上穿的还是大红的嫁衣,便了然道:“算是吧。”
他便不再多问,闭上眼睛沉默不语,若我不是方才与他对过话,便要以为眼前是一幅画。
轿内静下来,只听到车轱辘滚动的声音,我平生最受不了尴尬,无言半天终于忍受不住开口:“公子?”
他睁开眼睛看向我,我又被他瞧得身上一凉。
我咳了两声道:“其实我是习武之人,方才听到公子的吐息,时有轻重不一,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他朝我一笑,右颊有浅浅酒窝,仿若夜色中开出的一朵雪白海棠,“劳烦姑娘挂心,在下只是风寒初愈,身体有些不适罢了。”
我了然点头:“原是如此,难怪我见你脸色一直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