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和今早都逃过了药汤的荼毒,到此时都几乎忘了这件事,听到苏晋提起,我顿时感到有些痛苦,不免就把痛苦的根源归结到苏晋身上,不怎么情愿的哦了一声,觉得他有点多管闲事的问道:“当你不是说你今晚才回来么?怎么这会儿就过来了,还带着知照?”当皇帝很清闲啊!
他抱着锦儿坐下来,伸出一只手一边帮锦儿拨开脸上的碎发一边答我道:“突然有些要紧的事情需要同云鄂和离白商量,便提前回来了。”
我奇怪道:“那你直接召他们进宫就好了,你毕竟是个皇帝,怎么反而自己跑一趟?”皇宫离翠竹阁虽然不远,但毕竟也是一段路程,每日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我自己都替他觉着累。
他抬头带着笑意看我,嘴角扬起戏虐的弧度,道:“你这是在心疼我么?”
被他这么一看,我脸上还没完全消下去的烫意再次叫嚣起来,以前总觉得他故作一副正经模样,最近倒是越来越频繁的露出狐狸尾巴,但我却实在有些难以适应,立马白他一眼否认道:“谁,谁心疼你了?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也不可能心疼你,你,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他笑一笑,缓缓道:“好,是我自作多情。”然后才正经道:“此事有些特殊,宫中耳目众多,自然是在翠竹阁商议最为合适,且云鄂是江湖上的人,进了宫被有心之人看见,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这样说,我原本就有的求知***再次被勾了出来,我向来对江湖诸事就颇感兴趣,对江湖上比较有名的几个大门派也做过许多细致的了解,对于云鄂这样脾气古怪武功高强行踪神秘的人,自然是抱着无比向往和好奇的心情,于是急忙问道:“不过,这云鄂到底是什么人?能得你重用的必然不是什么小角色,但我怎么从未在江湖上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偿”
他凝目看我:“这个我恐怕不能告诉你了,我答应过云鄂会替他保密,若你真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他,或许他会愿意告诉你。”似笑非笑的转了个话锋:“不过,若是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拿来交换,我倒是可以考虑背着他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我顿时语结,这个老狐狸,动辄便提条件,我才不会傻子似的再被他诓一次,但脑海里浮现出云鄂那张生人勿近的臭脸,立刻将他会告诉我的可能性彻底抹杀掉,只得先将这份好奇心暂时放一放,反正我可是夏连的亲姐,那小子若要还俗或者是出嫁什么的,还不得先经过我的同意,到时候还怕云鄂不把自己的家庭背景户口身家什么的交代得清清楚楚么?
于是我朝苏晋嗤声道:“不说就算了,我才懒得好奇,但你这样有好处就不遵守承诺的作为,当心迟早被天打雷劈。”不给他开口反击我的机会,立马朝锦儿伸过双手去:“你不是有事要与他们商量么?锦儿给我吧,我带她去睡。”心中算计着等他走了,锦儿那丫头就好对付多了,随便找个机会悄悄把药倒了还不是轻易无比的事。
他却是继续将锦儿抱在怀里,站起身道:“我会抱她去睡,你先去喝药,既然都在雨桐院中,便就留在此处议事罢,省得再多走。”
我顿时懵了,还没完全接受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又听到他淡淡的道:“还有,我已经交代过莲子,如果她没有亲眼看着你把药喝下去,若让我发现了哪里有倒掉的药汤我就把她安排去厨房烧火。”
我顿时如遭雷劈,差点就一个不稳栽到地上。
于是我始终没能逃脱喝药的厄运,且喝的时候莲子一双眼睛瞪得跟灯笼似的,整个过程眨都不敢眨一下,导致我连悄悄吐掉一两口的机会都没有,所幸她准备了足够的蜜饯,我痛苦无比的喝完一碗药后,一连吃了五颗蜜饯终于将嘴里和胃里的苦涩都压了下去,但一转身看见围坐在梧桐树下的五个人,胃里又开始犯抽……
夏连那小子,这里面压根没他的事,也不晓得他挤在里面凑什么热闹……我原本打算无视他们回房陪锦儿睡午觉,但路过时隐约听到了离落两个字,顿时忍不住凑上前去,将夏连往一旁推了推,挤进他和知照的中间,看见矮方桌上摆着的是一张地图,宋离白伸手指着的地方正是离落失去踪迹的安南城。
我突然这样挤进来,知照十分有礼貌的往一旁让了让,夏连那小子却一脸不满,还反推我一把嫌弃道:“夏小六你再多喂自己几顿就和猪差不多了。”
此时我懒得与他拌嘴,只是白了他一眼便竖起耳朵,听见宋离白道:“安南处于卫国与凉国的交界处,因此当地有大半百姓是凉国人,若真打起来难免伤及凉国百姓,到时恐怕又会让承义王找到与卫国交战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