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胭垂下长长的睫毛:“我一个人,也未必不能把孩子好好带大。”
“胭胭……”
秦钰的眸子里,有心痛,有担忧,可更多的,却是失望和酸楚。
她是真的爱上容承僅了吗偿?
若是不爱,怎会选择这样一条路?
她还这么年轻……
“秦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知道,我如果要这个孩子,其实不算是个顶好的选择,你看,他有个无父无母的妈妈,有个这样不堪的爸爸,他的未来,好似很堪忧,可是,可是……”
傅胭咬了咬嘴唇,她抬起头,缓缓笑了,她的眸子亮亮的,犹存着几分稚嫩的脸颊,却渐渐在眼底有了坚韧的神色:“可是,我想我会好好的爱他,我会努力去学着做一个好妈妈,照顾他,让他健康的长大……”
“如果你执意如此——”
秦钰上前一步,将她单薄纤瘦的让人心怜的身子轻轻揽入了怀中:“那我陪着你。”
“秦钰?”
傅胭有些怔愣,秦钰却安抚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没办法啊,谁让我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我愿意一直让步。
我甚至不需要你向我走来,哪怕只是站着不动就好,所有的路,都让我来走。
傅胭的睫毛颤抖着,泪珠儿滚滚的往下落,她的脸贴在秦钰的肩上,很快把他的衣衫打湿了一片:“秦钰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没关系啊,我对你好,我会很开心……”
“秦钰……可是,真的很抱歉,我想,我还是想要一个人,暂时,或者一年,或者更长……”
“一年,十年,我都可以等啊。”
“秦钰……你不要我有愧疚感好不好?”
“那就不要让我等的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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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生终于还是见到了容承僅。
纳赛尔将军用一批军火,从节节溃败的那个游击将军手中,换回了他这个‘人质’。
几公里外,战火纷飞,炮弹的碎片似乎就在宅子外不远处。
顾维生有些不习惯这里的空气,满是刺鼻的火药味儿,不一会儿就辣的人嗓子痛。
他连着灌了几口水,就迫不及待的把郾城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了他。
“如今,容家的事务都由你四哥接了手,我和靖之冷眼瞧着,他怕是想断了你全部后路。”
容承僅沉默着抽烟,顾维生说完这席话,好一会儿,他方才抬起眼帘。
这里的气候太恶劣,他整个人黑了瘦了,眉眼却越发凌厉。
“胭胭怎么样?”
顾维生一挑眉:“你还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容承琛快让你的江山易主了,你还只惦记着她……”
“维生!”
容承僅微微蹙眉,幽深的眼眸里,是掩不住的心急。
失联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脑子空闲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担心她的安危。
容家那些人要做什么,要动什么手脚,他都不在意,反正只要他回去,总能一样一样讨回来。
可他怕她受伤害。
走时太匆忙,更未料到身边的人竟然会背叛……
他更是忧心如焚。
“放心吧,好的很。”
顾维生叹了声,却到底还是把傅胭在记者面前说的那些话,咽回了肚中去。
其实他也知道,不能全怪傅胭,毕竟,发生那样大的事,又是亲眼看到的,她同样身为女人,自然深信不疑,深恶痛绝。
可是,难道在她的心里,从来未曾给过自己的丈夫一丝信任,再者,她就真的相信,容承僅能十恶不赦到这般地步?
顾维生从前还不信,可如今却信了,怨不得人家说最毒女人心。
傅胭那些话说出去之后,当即就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赞她明理公正,可却也有人不齿她这行径,身为太太,也跟着落井下石,难道真要容承僅去坐牢?
可顾维生却不敢说,就凭着容承僅一见面就问傅胭的安危还看不出来?
在他心里,傅胭多重要。
他若是知道了,又会多难过。
容承僅听得顾维生这般说,这才放下心来。
“我回去的事,先不要传扬出去,我倒是要看看,我四哥到底多大的能耐。”
似是傅胭很好的消息给他吃了定心丸,容承僅此时方才舒缓了一下紧绷的身体,他点了一支烟,声音平静,缓缓说了一句。
顾维生却心里明白,这容承琛,除非有天大的靠山,不然,还真是要玩完了。
“维生,你和靖之的这份情义,我记在心里了。”
容承僅不善去说花言巧语,顾维生听得他这般说,倒是一扬眉,擂了他一拳:“兄弟一场,谁听你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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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坐在桌子前,看着傅胭一件一件的收拾行装。
“胭胭,你真的要去美国了?”
方晴心里很不舍,她的好朋友,真的很少很少。
傅胭将贴身衣服放在箱子里,纤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玉色的肌肤上投下大片浓密的暗影,她抿了嘴,唇角梨涡点点:“嗯,我想了好几个晚上,还是决定出国,也免了这么多麻烦了。”
“孩子的事儿,你真要瞒着他?”
傅胭的手指一顿,少顷方才点头道:“阿晴,这件事,只有你和秦钰知道,你帮我保守秘密吧,他那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有孩子的事,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