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又想到他去卡特尔的目的,她对他行踪关注的心思,就更淡了几分。
傅胭甚至在那个夜里心灰意冷的想过,还有什么,还有谁,能重过利益在容承僅心里的位子呢?
她从来都知道的,他们只是两路人,她永远都没办法理解他的世界。
就像他永远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喜欢的人会是秦钰,而不是他。
傅胭将自己的思路一点一点的理清楚,这一段时间,除了方晴秦钰他们,其他人她一概都没有见。
她未曾跟着去落井下石,公然的把自己早已要和他离婚的事情和盘托出,她也未曾和任何人提起薛莞和那个孩子——
她知道的,这样的关头,薛莞和孩子的事情被捅出去,不期然,又是一场风波。
夫妻一场,她自认,她已经仁至义尽。
傅胭深深吸了一口气,夜色漫长,却是再也没了睡意。
她干脆起身下床,打开了窗子。
夜风把园子里怡人的花香送到她鼻端,傅胭觉得自己那一颗跳动的实在有些剧烈的心脏,就这样渐渐的平复下来。
要离开了,她不知道这离开只是暂时,还是永远。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伴着她长大,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些事,她从未曾想过要离开她的家。
傅胭心里舍不得,住在这里,就好像爸妈还在一样。
远渡重洋去了异国他乡,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漂着,就像是浮萍一般,再没了着落。
可她终究还是要离开。
带着肚子里这个孩子,这个她从未想过他会出现,却义无反顾留下来的那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她和容承僅的孩子,想一想,真觉得这个世上的事处处都充满了未知性。
就在刚认识他的时候,她怎会想过,会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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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僅,你打算怎么办?”
容家如今被容承琛捏在掌心,这还好说,唯一让容承僅在意的是,容老爷子此时的安危。
他倒是不蠢,知道怎么拿捏他的软肋,容老爷子和他感情亲厚,他又怎么会让老父置身于险境呢。
“让他就先蹦跶着吧。”
容承僅抽了一口烟,消瘦了许多越发显得线条冷硬的那一张脸,半边沐浴在月色之中,浓深的阴影遮住他眼底的所有情绪,顾维生看了方靖之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以为容家这艘船,谁都能掌控得住?”容承僅轻缓的笑出来:“这么多年,我也累了,他们不碰的头破血流,以后还是没完没了的争斗,他容承琛若有真本事,那我就把容家拱手让给他,可他若是没那个能耐,容家早晚还得到我手中,所以我急什么。”
“承僅,怕只怕别人狗急跳墙……”
顾维生不无担忧,到了嘴的肥肉谁肯吐出来?
“不急,维生,会所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顾维生就笑道:“怎么说整个郾城的妈妈桑我都熟的很,这点事也不难。”
容承僅听得顾维生一五一十说出来,倒也并不觉得太意外,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四哥为什么这样恨他,还有容磊,他又为何会站在四哥这边。
“这一招,虽然下作,但真是效果立竿见影。”
方靖之也不由得叹了一声:“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里,外人看着光鲜亮丽,羡慕非凡,其实也只有我们自个儿知道,这里面的污糟事有多让人恶心。”
谁也不是天生就是坏胚子,如果不是自小在方家这一潭脏水里浸泡着,他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方靖之自己都承认他自己有些心理变态,若不然,他怎么会睡了自己的亲妹妹?
“他费尽了心思,如果还没点成效,那岂不是对不起他这般绞尽脑汁的算计我?”
容承僅指间夹了烟,掸了掸烟灰,眯着眼轻笑了笑:“如此也好,倒让我看清了人心。”
顾维生忍不住看他一眼:“有什么看清看不清的,归根结底一句话,人家不爱你呗。”
“维生!”
方靖之赶紧阻止他,顾维生却不当回事儿:“什么大不了的,一拍两散得了。”
容承僅唇角的笑意一点点的凝固,方靖之不免有些担心:“承僅,你知道维生这家伙,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
“维生说的没错。”
归根结底,她不爱他,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