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我这样子,还怎么出门啊。”
“那就不出门。”
他低头,看向她拉着他衣袖的纤细手指,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收回了手指:“还真是很丑啊……”
她现在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最初他记忆里的那个她,一瞬间,心软的无法自持,“不算太丑吧,勉强,还能看……”
她仰脸对他笑,笑的眉眼弯弯:“你最会哄我了……”
他有些恍惚,只觉得今晚的她,说不出的奇怪,可他不想让她再改变,他喜欢这样的她,喜欢她,这样对他说话,这样对他笑。
“我想喝糖水。”
“李记?”
她眉眼倏然明亮:“嗯嗯!”
使劲的点头,像是得到了很多糖果的小孩子。
就开车带她去喝糖水,李记的生意很好,老板就很任性,每晚雷打不动十点准时打烊。
傅胭坐上车就有点后悔了,她都忘记了,现在已经凌晨两点钟了。
到了李记所在的那条街,傅胭以为定然是白跑了一趟,却没想到李记仍旧开着门。
“他们现在打烊时间变了?”
傅胭有些好奇,容承僅没回答她,只是开了车门:“下车吧。”
偌大的店堂里,却没有其他的顾客,傅胭这几天嗓子不舒服,就点了雪梨糖水,容承僅不喜欢这些甜腻的食物,就要了一杯白水。
他看着她吃,她吃东西的时候总是很专心,像是,这是一件多么让人陶醉的事情一般。
他之所以知道这家店,也是因为她,她经期肚子总是不舒服,例假前后都喜欢来这里喝糖水。
而后来,他去卡特尔之前,就已经让人买下了这家店。
因为她抱怨过,李记打烊太早,他就吩咐了店里的人,一天24小时不打烊。
可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傅胭喝完了糖水,就觉得心满意足,似乎又元气满满,恢复了斗志。
这附近有个很出名的夜市,傅胭拉着他非要去逛逛。
半夜两点多了,人还那么多,光着膀子喝酒的男人吆五喝六,满头大汗,却吃的畅快,笑的欢心。
容承僅自小没接触过这样的人生,竟也不觉得那么抵触,反而生出了一些说不出的艳羡。
傅胭显然经常吃这些,一会儿就买了一大堆,拉着他也要他尝一尝。
西装革履气势非凡的男人在这样的场所穿梭,怎么看都觉得突兀。
傅胭看他一脸别扭的咬了一口羊肉串,笑的前仰后合:“你呀,活的太精细了,其实,我觉得这里的东西挺好吃的。”
他将羊肉咽下去,因为太辣,耳朵都微微有些红起来。
傅胭买了一杯冰凉的柠檬水给他,他喝了一口,只觉得兑了太多的糖精,却并没有丢掉,只是拿在手中,偶尔浅啜一口。
逛完夜市,她还有些意犹未尽,只是身体有些熬不住了,医生叮嘱她需要多多静养,闹腾的这一会儿,已然是极限了。
“累了?”
她点头,唇色微微的有些苍白,小腹隐约有些发酸,傅胭害怕再出血,就提出回去。
他点头,却在她步子微微有些不稳的时候,伸手,握住了她的。
傅胭没有挣开。
这里离停车的地方不算远,走回去也不过七八分钟,可她却觉得快的仿佛转瞬就到了头。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傅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似乎太累,也似乎是孕初期太嗜睡的缘故,车子停下来她都不知道,被他抱起来上楼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他把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预备起身的时候,她忽然从后面抱住了他劲瘦的窄腰:“陪我一会儿好吗?”
她的声音有些细微的沙哑,容承僅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里溢满了酸涩的气泡,渐渐的那些气泡鼓胀起来,把他的身体充满,每一寸皮肉,每一根血管里,都弥漫着酸涩的疼。
他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可他却清楚的知道,他已经决定放开手了。
他把她的手臂拉开:“你先睡吧。”
“容承僅……”
她低低叫他的名字,最后一个字,已然颤抖。
他转过身来,看她颓然的坐在床上,长发从肩上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越发显得一张脸小的让人心怜。
“我去洗澡。”
他忽然说了一句,说完,自己也怔了一下,转而心里却是一声苦笑,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没有底线可言。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亮起来,“那我等你。”
他没说话,直接去了盥洗室。
傅胭在床上躺下来,脸上的光芒,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
他是真的,已经不再喜欢她了吧。
---题外话---今天八千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