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自己,也……
“我的父母确实挺开明的。”项君归声音带着不确定。
吴瑜臣低下头,眼中的情绪也一同被掩藏起来。
韩子卿注意到了另外的一个细节:“吴瑜臣,怎么没有看到你的奖杯?”
一个能够进入公安大学的学生,从小到大的成绩应该很好才对啊。
像是公安大学,军事学院,航空学校之类的学校,对成绩的要求一向很高,虽然达不到京都大学录取线那么变态,但也只是因为这些学校不但要看成绩,除此之外身体素质更是考核的重点,不得不放低录取分数线以免一年也招不到一个学生。
所以真要算起来,能够考上公安大学的吴瑜臣,怎么也应该获得一些奖状才对。
“被烧了。”吴瑜臣在韩子卿的面前,第一次冷下了脸。
韩子卿还想要再问,却被项君归拉住袖子,阻止了她的打算。
吴瑜臣的表情却更加不好看了。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突然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啊!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撞到了书架。”吴瑜臣慌张地蹲下身体将不小心碰倒的奖杯捡起,然后态度恭谨,小心翼翼地将奖杯放在书架上空的位置,近乎苛刻地对准了那个奖杯底座放置在那个位置很久才留下的痕迹,一点误差也没有地放了下去。
韩子卿直接伸出右手,用食指在书架上轻轻一抹。
太重视的态度。
特别厚的灰尘。
很明显的痕迹。
因为书架选用木材颜色的原因,韩子卿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上面已经积了很久的灰,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人打扫这个书架了。
“你在做什么?”吴瑜臣几乎暴怒地瞪着韩子卿,“你怎么可以在别人家里乱动他们的东西?”
灰尘……也算?
韩子卿和项君归相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我没有发现书架的异常。
——那么就是吴瑜臣的态度有问题。
因为韩子卿那一个意外的动作,吴瑜臣突然失控了,他们只能选择离开。
就像是被韩子卿踩到了没藏好的小尾巴,因为过于疼痛而无法再带上温暖羞涩的假面。
那么干净美好的男孩子,最后却发现是虚假的。
韩子卿叹气,虽然她早有预感。
项君归看着这样的韩子卿,莫名不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韩子卿思绪被打断,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在干什么?”
项君归心底忍不住叹气,手上动作却是一顿,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手:“没什么。”为了转移韩子卿的注意力,开口问道,“你有发现什么疑点吗?”
韩子卿怀疑的目光在项君归身上打了好几个转儿,最后还是只能无奈暂时按下对项君归刚才动作的怀疑,认真地为他讲解她刚才发现的疑点。
吴瑜臣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个书架上的奖杯奖章?但要说珍视也不像——架上早就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显然很久没有人打理。
想着吴瑜臣第一次态度大变的原因——那些奖章奖杯的所有者全是吴瑜卿,一个吴瑜臣的都没有——韩子卿产生了一个不太美妙的联想。
吴瑜臣的父母对他们兄弟二人的态度,很可能天差地别,而这很可能造成了吴瑜臣对他哥哥的态度并不好,甚至造成吴瑜臣将吴瑜卿当成了假想敌。
若她的猜想正确,那么只能说明,吴瑜臣父母对他们兄弟的教育已经严重到给吴瑜臣造成严重心理阴影的地步。
也就难怪吴瑜臣兄弟的父母去世不到半月,吴瑜臣却已经像是没事人一样了。
但作为那个被父母捧着的心肝宝贝儿——吴瑜卿显然过得并不好。
韩子卿的大脑忍不住浮现吴瑜臣提到“奖状被烧”冰冷的神色,吴瑜臣不可能自己烧掉奖状奖章,那么烧掉他好不容易获得荣耀的人是谁,也就一目了然了。
“所以面对一对连自己仅剩荣耀都能毫不在乎地毁掉的父母,我不认为吴瑜臣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更不用说与之产生对比的是,吴瑜卿的奖杯奖章被妥善保存,甚至特意被放在了一进门就能看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