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纳托斯干脆的离开,那个陌生人倒留了下来,我睡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他坐在软椅上笑眯眯的看着我。
他长得和塔纳托斯一模一样,却没有人能把他们两兄弟弄混,因为相比起常年木着一张脸、表情少得可怜的塔纳托斯,面前的这个神祗表情温柔和煦,嘴角勾出一抹浅淡的微笑,神力也给人以若即若离的飘渺感觉,远没有死神的那么有侵·略·性。
虽然被眼前这个神围观了半场嘿嘿嘿,我也没什么尴尬的感觉,见他一边笑一边盯着我瞧,却又没有要说话的迹象,就伸个懒腰穿上袍子,用匕首割下一块烤肉填进嘴里。
肉已经凉了,口感有些糟糕,我皱着眉嚼了几口勉强咽下。
“远道而来的异界神,”他突然出声吸引来我的视线,微笑着向我行了一个花哨的礼,“我是睡神修普诺斯,塔尔的哥哥。”
“你怎么知道是远道而来?”我感兴趣的反问。我没有再穿埃及风格的服饰了,项链会让我触景伤情被我收起来,待在冥界这么久我原本浅麦色的皮肤捂得白白的,赫淮斯托斯是个好老师我的希腊语说得和本地人一样好。那么是哪里露了破绽呢?耳朵尾巴?可是希腊也有这样的类人物种啊。
“你的梦境很有趣,放心,你的秘密在我这里会很安全。”修普诺斯在双唇前竖起食指,向我眨眨眼。
“我的来历并不是什么秘密,虽然也没必要宣扬就是了。”我无所谓的摇摇头。
“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带领你游览一番冥界的景色?我想我那寡言的弟弟还未来得及向你提出这样的邀请,就算他会生气我也要抢来这个为您服务的机会。”修普诺斯向我走近,捏捏我的耳尖。
“也行吧。”反正待在这里也无聊。
冥后的花园种满了黑色的白杨和不结果的椰树,旁边就是巨大的、浮刻满怪物与烈火的地狱门,看守的三头犬见到我们靠近抬起头来,和修普诺斯打个招呼又感兴趣的看了我半晌才慵懒的趴下。冥河前的码头珍珠白色的灵魂排起了队,卡戎撑着孤舟的身影在冥河上的雾气中远去、暗淡。
真理平原的这头,爱丽舍乐园中,阳光拨开笼罩在冥界上空翻滚的厚重云雾,播撒于这一方福地,无罪的人们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另一条路通往的是更幽暗的地方,惩罚罪人的深渊塔尔塔洛斯,我只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对那里失去了兴趣。
远处还有几座华丽的宫殿,修普洛斯告诉我那是审判台和冥王冥后的住所,不允许随意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本属于塔纳托斯的口舌之力全都加在了修普诺斯身上,才会造就如此迥异的两兄弟,修普诺斯言谈风趣精妙,塔纳托斯却是那种八棍子也打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
他最后带我来到了属于他的宫殿,大红色的花毯铺就在他宫殿的四周,浓郁的花香醉人无比。是真的“醉人”,不一会儿我就软软的跌坐在花丛之中,感觉浑身轻飘飘的,眼前的世界也变得光怪陆离起来,忍不住伸出手想扶正不知为何摇晃个不停的花茎,却几次都挥了个空,我皱起眉努力了半天总算把它抓进手里,却没控制好力道折断了脆弱的花枝。
我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花,不好意思的缩了缩,才发现恒定而温暖的体温不知何时包围了我,让我的手脚越发的使不上力气。我抬头,一瞬间还以为塔纳托斯回来了,脱口喊出他的名字才慢半拍的发现是修普诺斯,只好讷讷地道歉。
“没事。”修普诺斯还是一脸微笑,我盯着他的嘴角,突然觉得这也是另一种面瘫,那笑容像面具一样没有一刻从他脸上脱离。我抬手揪住他的脸颊揉捏,被他握着手腕制止,他还轻轻地在我的手背上吻了一口,“你愿意做我的情人吗?”
我在花香的笼罩中都快睡着了,被他捏着尾尖喊醒,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你们希腊神果然……唔……放纵……”我咕哝着把脑袋埋进他的颈弯,尾尖一甩就从他手里滑了出来,贴回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