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自己包里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两个词,“红色沙丘”和“血色湖泊”。
对于这一段话,她并没有进行任何的评论,相反却陷入了一种沉思中。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李尔,你觉得是什么原因才会导致出现一个红色的沙丘和有血腥味的湖泊?”半响钱敏才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的,毕竟这十分简单,以她之前表现出来的知识体系,应该是不会不知道的。只是不清楚为什么经过一阵思考之后,她问出的竟然只是这样的问题。
“铁离子。”我答道。其实这个答案一般有个初中化学水平的人都知道。红色的物质虽然很多,但是呈现血腥味的就只有三价铁离子了。人的血液中含有大量的铁,一旦血液接触空气被氧化就会生成三价铁离子,那就是俗称的血腥味了,其实那就是一种铁锈的味道。而湖水呈现血色的原因很可能就只是里面含有大量的硫氰化铁络合物。
“真的就只是是这样吗?”钱敏反问道。
我愣了一下,她这个反应果然说明她其实是知道答案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选择去怀疑这个答案。
于是我硬着头皮道:“应该是吧,那个海子应该联通着一个地下矿脉,那个矿脉中富含铁盐,水源的流动将铁离子带出去,所以就出现了陈振戡笔记里说的血色湖泊。然后很多的含铁物质被带到了岸边,形成了那个红色沙丘。”
钱敏点点头不再说话。
我们的目光继续往下,日志开始变得很少了。陈振戡之前几乎是每一天都有至少一段记录的,有时候甚至会有好几段记录。这说明他是一个喜欢记录生活而又很有规律的一个人。但是自从现了这个红色的沙丘之后,记录变得寥寥无几。而且基本都是生在到达这个目的地之后的第二天,无非就是一些安营扎寨、生火做饭的事情。到了第三天就只有两个字——寻觅。
既没有说寻觅什么,也没有说怎么去寻觅,就这样两个字。
之后几天的记录都没有。直到第五天。
1993年3月31号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们还没有出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果然这个地方有血腥味,是个凶险的所在。如果过了夜里十二点还没人出来的话,我就要作为第二批人员进去了。虽然我知道这一去九死一生,但是我的心中竟然隐隐有着兴奋,我觉得这将是我这辈子离这个秘密最接近的时候了。我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出那几个人,但是我选择一试。我看到了李仲文灼热的目光,我觉得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一段文字本应该至此结束,但是就在它的后面又出现一段十分潦草的字迹,看得出来是后面着急加上的。这段文字写得很急,有很多不通顺和简略的地方。这也是日记的最后一段文字。
这段文字如下。
终于有个人从里面出来了,如果他还能算是人的话。他的行为变得十分诡异,开始无端地攻击我们。他的外表也生了变化,一种奇异的改变在影响着他的样子跟行为。最终为了大家的安全,他被射杀了。我不知道他身上生了什么,而我们也无法从他的嘴里知道里面到底生了什么。李仲文看起来很焦虑,这种情况并不在他的预料中。现在大家都很慌张,看来行动要提前了。再这么拖下去不知道还会生什么事情。不过我早已经准备好了,早一点还是晚一点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至此后面再没有别的文字了,看来之后陈振戡经历了一段紧凑的冒险,没有闲暇再来更新他的日记了。只是按照记载他应该是进入了那个沙丘中的某个地方,但是为什么又会死在这里呢?还有他的记载中说的那个从沙丘里出来的幸存者,他身上到底生了什么?
后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探险一队全部人员失踪。而唯一的幸存者钱牧也在不久前去世,去世前他一直神智不清。不过他在死前曾经说李仲文并没有死,他也是幸存者。但是李仲文却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钱牧的话到底是不是可信。而按照陈振戡的记载,他们似乎是进入了红色沙丘下的一个神秘的遗迹里,而里面生的事情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尽管如此,这却已经是我们第一次如此接近探险队失踪的真相了。
我看了一眼钱敏,我现她跟我一样,眼神中都充满着疑问。就在我们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静电声音。没错,就是对讲机接通时出那种静电噪音。
“敏哥儿,敏哥儿!我是老吴,我是老吴!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敏哥儿,敏哥儿!我是老吴,我是老吴!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
我跟钱敏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不知道是谁的对讲机丢失在了这个地方附近的沙子里。可能是我的那部,也可能是钱敏的那部,不过不管如何,此刻它正从我们身边某处的沙子里传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