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的祖父辈的确很是风光,当初曾经陪着太宗皇帝祭祖不是吗?”苏少青在一旁慢条斯理道,“可接下来就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到了第二辈也只是靠着祖荫任一点儿闲职了,可他们又过惯了富贵的生活,从来不知道筹谋的。如果不是钱丽荣出嫁的时候带去那么大一笔嫁妆,只怕他们也不会轻易答应和钱家联姻的。而且……他们花的是钱丽荣的钱,却还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只是把她当作长房的使唤丫头而已。据说就连他们家老夫人身边那几个体面丫头,一向对她不怎么客气的。”
“不是说母凭子贵吗?”孙月华撇了下嘴道:“虽然我一向不认同这样的说法,可不管怎么说,钱丽荣替他们生下的都是长房长孙,将来是要继承薛家产业的吧?”
“那可未必。”白士中的脸上扬起了一抹不屑的表情道:“恐怕对他们来说,那个多病又早夭的薛家长子原本就是个负担,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还会再要一个生来体弱的孙子吗?你们难道没有听说,他们薛家眼下正在为小儿子张罗着娶亲,而且据说还放出话来说,只要进门的媳妇生的孙子,将来薛家的产业都要归他们的。这不是摆明了要将钱丽荣母子赶出家门的吗?”
果不其然,就在晚饭开始之前,一直都特别兴奋的孟夫人突然晕厥了过去,呼吸也变得更为急促,恐怕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钱谨言几乎连想都没有想,急急忙忙打发钱少康赶着马车前来请孙月华前去。
钱少康略有些诧异,当他赶到怡秀园的时候,孙月华似乎早已经整装待发,只不过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们就匆忙跳上了车,急急忙忙回到了钱家。钱少康没有开口问,孙月华就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听说钱家小姐回门的消息,我们家小姐就担心孟夫人可能会出状况。难道你们不知道,像孟夫人这样的病,无论如何都不能大喜大悲,否则就会触发旧疾,如果情况比较严重,只怕会更棘手。”
“你能未卜先知吗?”钱少康的心头颇有几分不悦道,“还是说你们来了这里之后,就是为了要琢磨人的心思?”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医者父母心吗?本来我是不打算趟这样的混水的,可我们家小姐一向慈心,因此我也只得听从她的吩咐不是吗?”孙月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家小姐就是喜欢不拘世俗的人,只是……恐怕她是看走了眼,误认钱公子也是个超凡脱俗的人吧?”
这句话让钱少康一时间有点儿恍惚,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得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么说起来,还真是让你们太过失望了。”
孙月华匆忙赶过来的时候,认真地看了一眼守在那里的钱丽荣,还有她那个看起来脸色惨白的儿子薛固。孟夫人的状况也让她暗暗心惊,情况远比孙月华想象中的要糟糕,她仔细检查过孟夫人的身体状况之后,很快斟酌出来一个方子之后,她交给钱少康,让他照方抓来,熬成药汤之后给钱夫人沐浴,最起码要保证孟夫人在半个时辰内清醒过来,否则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