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和钱谨言对视了一眼,她叹了一口气,像是悲伤到已经不能自持道:“我只是听说,她的母家一直处境艰难,虽然我们一直都允许她的家人将她赎出去,过平常人的生活,但就像是你们已经知道的一样。听说两年前她的父亲已经相继过世,春儿从我这里预支了一百两银子,给了她那位兄弟,并且断了和他们的往来。所以……就算是我们想要送她回家安葬,他们的家人也未必肯领这个情吧?倒是相公,是不是应该早做打算才是,不管怎么说,她都在钱家待了这么久。”
钱谨言愣住了,他呆呆地望着孟夫人,像是完全没有听懂他的话。倒是孟夫人,很快挥了下手示意钱少康离开。
虽然还有太多的疑问,但春儿的死让钱少康的心头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轻松,这么多年来,她似乎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隐藏自己,如果不是特别留意的话,好像她在府里完全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如果不是她出手向父亲要那种药,他恐怕也不会留意到她的。可父母的态度?他愣了一下神,很我朝不远处的丫环招了一下手。
就在钱少康离开之后,孟夫人望着钱谨言冷笑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还是觉得心痛?她问你要那些东西的时候,你就应该会想到这样的结局。就算不是不了解她,难道你还不了解你儿子的禀性吗?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哪里还会有不追究的道理?为什么还要让她冒这样的风险?”
“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吗?”钱谨言针锋相对道,他的眼中多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坚定,冷笑道:“我的孟夫人,这么多年来,她想要做什么事情,你不是一眼都能看得出来吗?真亏你还能在少康的面前说出那样的话?如果不是你的话,她会做那样的蠢事吗?如果不是你的暗示,她会那么做吗?”
“说这话可是要有证据的。”孟夫人冷笑了一声道,“那药可是经相公之手才拿到的,银耳粥也是她自己熬的,还是她自己送过去的。就算是让官府的人来查,恐怕也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吧?倒是你……现在是还准备跟所有的事情撇清关系吗?难道你不觉得会让她心寒吗?枉你们相好一场……”
“说这些话可得小心一点儿。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过。如果不是你那么荒唐的话,她怎么会出此下策?如果不是因为挂念着康儿,她也不会这么做。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你一直都那么荒唐,说得好听是为了钱家,实际上只是为了见花月奴吧?别以为每天鬼鬼祟祟的做那些事情我不知道。真是可惜了,她可是为了你们钱家,所以才会做这样的事情。真是可惜了,白白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可不见得相公会为她滴上几滴鳄鱼泪吧?”孟夫人的脸上多了一抹讥讽的表情。
钱谨言没有答话,他只是望着孟夫人的脸,那张曾经让他黯然销魂却早已经变了模样的脸,在真的是他爱过的那个人吗?他捏住了孟夫人的下巴,过了一会儿才冷冷道:“你知道我们都有不能说的秘密!要是还要脸的话,就什么都不要说,好好安葬了她。你也好,春儿也好,可你总得有一点儿做人的良知不是吗?你真的能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她是自杀死的,而不是误食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