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佑想起了上次在渡口与胡三变分别时情景,暗忖:老家伙当时用暧昧的口气跟老子说,老子欠了他一个人情,他日必定要还。想到这儿忽然觉着这个答案可能不大美妙。这位蒋姑娘身材一流,相貌却一般的很。
蒋菲也不想继续凤翼这个话题,于是便跟顾天佑介绍起这个龙兴会来。
说起龙兴会,便要从古代间谍这一行的发展史说起。
天朝古代的间谍战那可是风起云涌,处处散发着猛气。最早被史书记载的天朝间谍活动出现在夏朝,由此诞生了天朝第一位女间谍女艾。随后古代谍战人员更是被君主承包了,出现了各种类型的谍战人员,如最香艳的女间谍西施、最冷血的间谍要离、最滑稽的间谍蒋干等等人物。如果是战时,他们就是争霸双方刺探情报最好的“工具”如果是非战时,他们的职责就是监视百姓官员。从春秋时期的“间谍外交”到明清时期间谍活动的“无所不干”,可以说我朝滴古代间谍系统已经非常全面了。
春秋战国时期是古代间谍的“黄金年代”。在国家军事间谍之外,集中出现了一批为诸侯国和利益集团服务的“私家间谍”。当时非官方“特工”十分活跃,几乎各个阶层都有间谍。
当时私人间谍的招募有“养士”和“收弟子”两种主要方式。魏国信陵君、齐国孟尝君、赵国平原君、楚国春申君,这“战国四君子”都曾养士数千,这些“士”有的是专门负责搜集情报的特务;有的相当于现代间谍中的暗杀特工,专门负责灭口和破坏。“养士”可以说是当时最流行的间谍培养方式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期,天朝间谍技术出现了第一轮飞跃。“阴书”、“阴符”、原始窃听器“听瓮”等一系列传递和获取情报的手段,都是这一时期的发明。
龙兴会始创于春秋,创始者七人,名字不详,只有七个姓。分别是张,王,李,刘,赵,陈,杨。古往今来,这七个姓氏的后世子弟在这块土地上曾经缔造的辉煌无需赘述。
话从明朝说起,朱皇帝灭了张士诚和陈友谅,赶跑了元顺帝坐上金銮殿。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功臣,先挑拨刘基收拾李善长,刘基不上当宁愿辞官告老,之后刘基生病,老朱便派了胡惟庸带御医去瞧病,结果御医看过之后没多久,刘基就挂了。老朱从登基坐殿开始杀,一直杀到蹬腿退休,杀了两万多有功之士,当中尤其以七姓人最多。
他真正要灭的其实是龙兴会,到死都没得手,为此他创立了千年以降最出名的官方间谍组织:锦衣卫。
龙兴会不是一个简单意义上的江湖组织,而是七个千百年来最强大的姓氏家族组成的秘密团体。他们有时候会分崩离析大闹内讧,有时候又会秘密的组合到一起一致对外。这七大姓氏,每一个姓氏都有自己的发祥地,有秘密嫡传子弟也有世外行走的代表,只有够资格葬入龙脉祖根的子弟才有机会了解龙兴会的秘密。
朱皇帝到死都没能完成这项伟业,他终于意识到这么干不是办法,于是下诏撤掉了锦衣卫。并且交代继位的孙子,对待龙兴会既然打不干净,那就不妨好好利用。但没想到这孙子不争气,被他儿子给打跑了。帮他儿子打跑孙子的人当中有张玉封王,陈亨 陈懋,李彬,李远,王聪,王真封公;陈贤,陈旭,陈宣,李浚封侯。
明王朝多少年,龙兴会便与皇族斗了多少年,与阉党斗,与锦衣卫和东西两厂斗,最后斗的李闯入京,清军入关,丢了汉家天下。之后便又开始与满清权贵们斗。他们或者入朝为官,或者大隐于市。七大姓英才辈出,无论何年何月,什么样的盖世人物都休想把他们彻底斗垮,就算本朝太祖那样的人物,想要逆时代而为,都不免落个子死孙不成器,后代碌碌无为的结果。十年大劫,虽然几乎让这七姓分崩,把最杰出的刘姓人斗垮,但最终的结果却还是败给了时间和底蕴。
龙兴会的间谍大可登庙堂,小可及市井巷尾。他们存在着,又好像完全不存在。他们似乎什么都不掌控,却能影响整个民族的气运。他们的间谍有时候会为了这个国家和民族的存续,抛头颅洒热血,却从来不求什么官方认定。他们有时还会弄权谋私,甚至内斗倾轧,搞的天下大乱,却对天下人的非议置若罔闻。
如果说龙兴会高居于庙堂,始终与权力核心保持着密切接触,那么外八行则就是苦哈哈,就是草根,江湖三教九流三百六十行之外的野人,始终盘踞于江湖。
当年龙兴会的核心家族陈氏兄弟将外八行拉入中统,后来龙兴会不看好蒋公与西方列强过于亲密的关系,陈氏兄弟逐渐淡出权利中心,外八行也因此失去了更上一层楼的机会,传到胡如梦的手里时,外八行已经没落到四分五裂,龙兴会却在本朝太祖去世后再度兴旺起来。
蒋菲说:“胡如梦可算是外八行千年历史上的第一人,他有民国宗师的国术修养,精通东西方催眠秘术,独通八门秘技,本来外八行在他手中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但他却困情于一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逆潮流而动,最终他所爱的人死在了龙兴会当代会首安排的密谍之手,于是他放下一切执着,转而杀了那五个密谍。”
顾天佑道:“他既然已经报了仇,你为什么说他要交代后事?”
“因为还有一个仇人却是他最想杀也最没有把握杀得了的。”
顾天佑心念一转猜道:“就是龙兴会的会首吧?”
蒋菲道:“是的,这位会首虽是女流之辈,但本事却可能不在他之下,身边更有超卓人物时刻跟随,所以他为了养育跟爱人生的女儿多等了十年,看着女儿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后,他才决心去做这最后一件事!”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侧耳倾听了一下,皱眉道:“怎么搞的?三个人带两只虫抓不住一条蟒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