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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儿童故事,有个美好的结尾,爬上缸沿的那一刻,水清透地映出月牙,云的影子里,绣球晃着大脑袋,吐着泡浮了上来,肿眼,黑背都在,随着水波,慢慢转动,慢慢转动…缸也在转着,用我觉察不到的速度,伴着我的双眼,伴着我的板凳,转起来……
儿童故事就此结束,问题是我失踪了。
从新闻联播完了到十点钟,家里人找遍了院子,房间,胡同口,小卖部,公共厕所,白菜窖,煤棚…十点时,派出所接到了报案,十点半,找我的街坊邻居已到了东单,灯市口。
没有路人见到,没有玩伴交谈,那个年代里没有人贩子,也没有怪蜀黍,五岁的孩子,活动半径有限,当手电,油灯扫遍街头巷尾,我就如同初春夜里的香椿树,清早上就剩下秃秃的枝干。
东裱褙胡同水缸少年事件过去后,经历并参与那个夜晚的人,绝少再谈起。而我在胡同横行的日子,也因此少有对手。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的妖异,还是它的无聊。我亦是多年后听家人陆陆续续谈到当日的寻人盛况,以及此后我多灾多难的学前生活,:断舌,骨折,痢疾,青霉素过敏,扁桃体,阑尾的离我远去……但少有人知道我那晚被找到的地点,那天,我就在空缸里睡了半宿。
这段童年往事在九五年春天,甜水园小院的水缸前闪现时,征兆这东西正慢慢把二手诗人老郝引入小院,又踢到晋中,而小院春日里的世杰、利婵、我也正一步步踱过太行山,一行西去,只是我们并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