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说回来了,画家村的集体邀约自杀事件,确实存在着很多蹊跷的地方。
我挣扎着把一瓶啤酒喝完,本着郎中有病自家治的原则,开始思考画家村事件中藏在表象背后的微小细节。
“曹队,你说的所有画家自杀前,都有一个共同点,全都病过一次,发过烧,我觉得可能是有炎症的表现,自杀不可能传染,但病是可以传染的。”虽然因为传染病自杀更显得荒诞,但至少要弄清二者到底有没有联系。
曹队低头想了想说:“老常,你说的有道理,可这炎症,炎症,是什么发炎了呢?”曹队有节奏地用指节敲着桌面,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猛然站了起来。
“老常,你等我一下,我去取点东西就来。”也不等我问,就匆匆出了餐车。我倒是早见怪不怪,听风就是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一个人继续着关于五环啤酒引发的集体无意识猜想。
几分钟后曹队拿着个大号牛皮纸档案袋回来,后面还跟着冯不过。
这几年冯不过日子过得轻松写意,和廖焕生一起开的古玩店生意兴隆,用日进斗金形容也不为过,前一阵还混进了市收藏协会,他有家传,又能折腾,背后有焕生这么个鉴定大家撑着,自然是风生水起,游刃有余,人比以前也似乎胖了一圈,但永远一副意气风发地样子。
冯不过也不客气,往我旁边一座,拿起啤酒,给自己倒上一杯,颇为享受的来了一口,说道:“老常,你和老曹过来喝酒也不喊我一声,这长夜漫漫的,没点啤酒还真不好打发。”
“你啊,上车往卧铺上一靠就着,心是真宽,不过呢,你是喝啤酒的主力了,我和老曹快不行了。”我笑着和他搭着话。
“你们不行了,别逗了,哪回和你们喝酒我能坚持到后半场?”冯不过咧着嘴给我倒酒。
“不是喝多少的事儿?老曹没跟你说前一阵子五环啤酒的事?没事,你先喝着,我慢慢给你讲。”终于找个即将和我同病相怜的主儿,我心里一下平衡了很多。
曹队没管我和冯不过,自己从纸袋子里拿出一沓子照片仔细翻看着。
等我把五环啤酒的事儿讲完,冯不过捂着肚子,脸都绿了,憋了半天,没吱声,却一把拽住经过的服务员,诚恳的问道:“您这有青岛啤酒吗?帮忙给换两瓶行不?”
“瓶的没了,罐儿的要不要?”餐车服务员回答的简洁干脆。
冯不过摆了摆手,无力的把面前的啤酒瓶往一边挪了挪。
“老常,你看看这照片,你说的炎症,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曹队把手里的照片递给我,冯不过好奇的在上面瞟了两眼,立刻捂了嘴巴,靠在座椅上不再说话了。
这些照片应该是刑警队的验尸照片,所有的尸体苍白而冰冷,手腕上深深的伤口显得触目惊心。但这个尸体的背部有一个暗灰色的图案,巴掌大小,似乎是一个纹身,但拍摄者显然没有重视这个细节,没有特写的照片,看不出纹的到底是什么,黑乎乎的一团。
我拿起另外一打照片,是另一个自杀者,也有一个明显的纹身痕迹,但比前一个面积要小一些,但图案清晰一点,隐约是一个长发女子的侧脸像,虽然纹的有点粗糙,但对女子的神态捕捉的很好,冷漠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