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父呆了半晌,眼见楚维要关门,突然想起于蝶疯的模样,伸手把门抵住:“那……你去骗骗她也好!你总不会真这么狠心,让她去死吧?!”
楚维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不很确定地说:“她……不会死的。”如果换个人,他可以肯定地说她是在演戏。但于蝶……他亲眼看到她跳楼,看到医生把她从死亡边缘救回来,所以不敢肯定。她敢死,真的敢死!
“楚维……”于父望着他,“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于蝶与你从小认识,当年你们是什么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楚维深吸一口气,不想提当年。对他来说,那只是人生的一段阅历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了。
楼道里突然传来声音,一个男人提着公文包走出来,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拿钥匙去开对面的门。
邻居下班回家了,云朵估计也快回来了。楚维不想让云朵碰到于父,烦躁地说:“你等一下!”
于父松了一口气。
楚维回屋脱下围裙,穿上外套,拿着钥匙出来,心浮气躁地道:“走吧……”
到医院时,于蝶还没醒。于父不让楚维走,楚维只能留下来等。于蝶醒来后,各种哭闹,场面更加失控。
楚维前所未有的暴躁。之前于父没来,他忍下所有情绪,以人命为重,别的都暂时搁置脑后。现在于父来了,凭什么还要赖上他?他想走,想回家,他不想一次又一次地失信于云朵。
可这一家三口三张嘴六只手,还有医生在旁边帮腔,把他困得动弹不得。
他当然可以大雷霆,撂挑子不管,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于蝶是疯的,她不怕死,他敢翻脸,她就敢不要命!她可以死,但不用以他作借口去死!他就算是黑社会,良心上也背不起这条人命。
楚维留在医院,却没心思安慰于蝶。于蝶痴痴地看着他,去牵他的手。他猛地收回手,望着窗外。
于蝶痴情地说:“只要你留下来就好了,不理我没有关系。”
于父一叹。女儿这幅模样,真是非楚维不可了。可是她知不知道,楚维已经结婚了?!
片刻后,楚维电话响起。他拿起电话,是云朵打来的。于蝶突然抓住了他衣袖,不让他走。
他瞟她一眼,背过身接电话。
云朵问:“你去哪里了?”
“你回家了?”
“嗯。”她回家快十分钟了,看到做了一半的饭菜,又没见他人影,还以为他去楼下买酱油了呢。可是,买什么酱油需要十分钟这么久哇?她只好打电话问了。
楚维沉默片刻,小声说:“医院。”
云朵一愣,也沉默了几秒,然后挂了电话。
云朵险些气疯,一挥手把电话砸进了锅里。她感觉肝都疼了,急忙扶着肚子,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冷静!冷静!世界如此美好,宝宝如此乖巧,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楚维虽然坐在病床前,却不肯理会于蝶。于蝶望着他,突然悲伤不已。她好疼,心好疼。原本他应该是她的,他对云朵的好,都应该是她的……
不管之前是为了什么,这一刻,于蝶真的希望留住他,与他天荒地老。
直到夜深了,楚维才离开医院。此时的市区,交通已经极为顺畅,楚维飞飙车回家,走进家门,一按灯的开关,灯闪了一下,突然灭了。再按,这灯硬是亮不起来!如果说灯泡烧坏了,这顶灯却是好几个灯泡,不可能全部烧坏。他仔细一听,空气中好像少了什么声音。
楚维拿手机照明,走到冰箱前,冰箱一点噪音都没出,打开门,里面是暗的,看样子是保险丝烧了。
他开了个灯而已嘛,怎么会烧保险?
楚维烦躁不已,翻箱倒柜,拿工具出来修保险丝。修了大半天,修好了,他疲惫地把工具甩在桌子上,出巨大声响。
螺丝刀啪嗒一声滚落在地,他烦躁地踢了一脚。
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他吓了一跳,抬头看到云朵。
云朵一脸睡容,拿一个抱枕砸过来,大吼道:“你什么疯?!你在外面風流,还回来吵我?”
楚维一脸哭相:“对不起……”
“混蛋!”云朵气极地踢了一下门,甩上门回去继续睡觉。
楚维收好工具,关上灯过去。
云朵在床上翻了个身,烦躁地道:“你能滚不?我明天还要上班。我不管你了行不行?你爱看谁去看谁,让我清静一下。”
“对不起……”楚维难过地说,坐到床边,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放开……”云朵压抑地说。她真的很生气,前所未有地生气,想杀人!她本来心情就不好,好不容易睡着,他马上把她吵醒!她是孕妇啊,需要休息,而且明天还要上班,他到底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