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雨不比夏天,雨点落下來,极其的湿冷,汪掌珠麻木机械的站在雨里,任冷雨淋湿了她的头发、模糊了双眼。
她站在茫茫雨雾里四处张望,竟然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今夕是何年的错觉。
漫天的雨越下越大,又急又密,天空中亮起了一道道的闪电,象狰狞跃起的火蛇,每一次跳跃后,就有一声响雷跟着响起。
汪掌珠以往最怕打雷,小的时候,每当外面下雨打雷,楚焕东都会跑到她的房间,陪着她,哄着她,轻声说着别害怕。
而此时,心痛的感觉掩盖了一切恐惧,汪掌珠站在炸雷惊响的天地里,不但一点儿不害怕,甚至还巴望着,一个雷把自己劈死。
雨水和泪水一起冲刷着汪掌珠已经麻木的脸,她的眼睛本來就有些视物模糊,现在这样,更是看不清道路了,几次脚步踉跄,最后不知道脚下绊倒了什么,一个趔趄,扑坐在漫街的雨水里。
失魂落魄的汪掌珠,如同掉进汪洋大海里,漫天漫地的电闪雷鸣,她不知哪里才是她停泊的港口,又有谁能來把她救赎!
她正象丧失了神智一样,坐在雨雾里痛哭,突然一个道身影撑着黑伞跑过來,讶异又惊喜的失声呼道:“掌珠?!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坐这了!”
汪掌珠听声音知道來人是苏晏迟,她拭了下眼睛,眼前的苏晏迟依然模糊不清,她也不掩饰自己的狼狈,隔着大雨的帘幕,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别哭了,掌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别哭了……”苏晏迟一边劝慰着,一边把伞挡在汪掌珠的头上。
“我……我……”汪掌珠泣不成声,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同苏晏迟好好说话。
苏晏迟往起搀扶着汪掌珠,发觉汪掌珠明显是冷了,她的身体哆嗦,嘴唇发青,雨又太大,雨伞根本起不到作用,他索性把雨伞往地上一仍,弯腰伸手把汪掌珠从水泊中抱了起來。
苏晏迟把汪掌珠安置在副驾驶上,发动车子离开,可是雨下的太大,车子开的很慢。
他一边开车一边跟汪掌珠说话,“掌珠啊,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大街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汪掌珠木然的看着前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苏晏迟的问題。
苏晏迟沒太看明白汪掌珠表情里的意思,继续说道:“刚刚我在家,是楚焕东打电话让我出來找你的,你……你和他闹别扭了?”
汪掌珠一听到楚焕东的名字,眼泪禁不住又落了下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还真是一个体贴入微的人,到了今日今日,也沒有忘记要找个人照顾她!
她只觉得无限辛酸,坐正身体,哽咽着说道:“我们沒什么事情,就是分手了,以后我是我,他是他,阿迟,我的任何事情,以后都不要跟他说,你一定要记住,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告诉楚焕东,即便我是瞎了,是死了!”
苏晏迟听汪掌珠说出这样决然的话,不由的一惊,汪掌珠和楚焕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汪掌珠怎么会如此的心如死灰?
汪掌珠和楚焕东能走到今天,可谓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比唐僧取经还不容易,怎么到了最后,终于柳暗花明了,他们却又分开了!
苏晏迟见汪掌珠脸色苍白,嘴唇乌青,急忙打开车内的暖风,不敢再说什么。
过了好久,车子终于开到了家里,苏晏迟顶着大雨下车,为汪掌珠打开车门,谁知道刚刚还好端端地坐在副驾驶椅子上的汪掌珠,突然栽倒下來,他一惊,伸手扶住。
隔着湿透的衣服,苏晏迟也能感觉到汪掌珠的身体滚烫,他低头一看,见汪掌珠长长的睫毛已经无力的垂下,娇小的身子蜷成一团,他暗叫不好,汪掌珠定然是又发烧了。
苏晏迟慌张的将汪掌珠重新扶坐好,开车快速赶往医院,医生说汪掌珠前些日子的病沒有彻底好,这次又淋了雨,马上要进行输液了。
汪掌珠迷迷糊糊的被输液了,但发烧依然不退,嘴里一遍遍地呢喃着:“焕东哥,你为什么不要我了……焕东哥,我难受……”
苏晏迟陪坐在汪掌珠的病床旁,看着她眉宇间的痛楚与惶恐,心非常的疼,有好多次他都想抄起电话,打给楚焕东,好好问问他,他到底把汪掌珠怎么了,汪掌珠已经很不容易了,楚焕东何苦要这样伤她的心!
但他随后又想起了汪掌珠在车上跟他说的话,只能按下心中的愤怒难过,继续守在汪掌珠的床边。
第二天早晨,外面的天空晴了,下过雨的天空,看着各位的清澈,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