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不要.”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声音.君天遥充耳不闻.若是决定了想要下杀手的时候.便不能有丝毫犹豫.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嗤.”的一声.长剑洞穿*的声音.血液流淌的声音.还有.滴滴答答.顺着剑柄.在灰暗的土地上.滴出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剑已至柄.君天遥的手.贴近身前人的心脏.透过那个洞穿的血洞.他看着被男人挡在身后的玉潇湘.看到被长剑串起的两个人.玉潇湘的手.还抓着童归的手.他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还有一抹空白.
“童归.你混帐.”
仿佛才回过神來.玉潇湘终于变了脸色.他咳出了一口鲜血.溅湿了男人的后背.那里.已经变得冰冷.可是.他沒有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将自己的手.拼命地想要从男人的手中挣出.
方才.还是生死不渝.同生共死.只是这么一小会儿.便改变了吗.忽然间.觉得一股浓重的讽刺袭上心头.君天遥轻笑.对视着玉潇湘狠戾的双眸.近乎叹息:“果然……”
你果然和我是同类.先前说的甜蜜动听.早就想要将童归拖过來挡剑了.顺便.可以借助他体内的寒心诀为遮掩.传递功力.让他也尝一尝烈火焚心飞滋味.算计的真好.只是这么一小会儿.便将这些感情.人命算了进去.
可惜呀.君天遥低头看着童归另一只牢牢拽住玉潇湘的手.五指紧紧地扣住.直达血肉.五指痉挛断裂.也不能让手中的人挣脱.黑黝平凡的面容上.是暴突的双眼.是流血的七窍.宛如鬼魅.
玉潇湘到底低估了人性的复杂.童归爱他.可以为他去死.但是.他更不愿意留下玉潇湘在人间逍遥快活.爱到最深的地步.便是拖着对方下地狱.
君天遥眼底晦暗:“我会完成我的承诺.让你们生同寝.死同穴的……”
暴突的双眼闭阖.童归的唇似乎勾起一抹笑.仔细看时.偏偏只是最平静无波的面容.便仿佛是寿终正寝一般.
叹息着.明明.在他的剑刺穿他的心脏之时.在玉潇湘的功力穿透他的心脉之时.他就已经死了.却依然沒有忘记他的承诺.依然想要一句保证.真是可敬又可悲的执念.
君天遥的唇勾出一个柔和的弧度.沒有立马再给怔愣的玉潇湘补上一剑.而是抬头.看向前方第一个喊住手的人.那个人是最好的看客.他除了方才贸然出声之外.安静地仿佛一座雕像:“贪狼……”
“见过少主.不.估计再过不久之后.便应该喊您教主了吧.属下提前恭喜教主得偿所愿.”
贪狼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丝毫不见剑拔弩张的紧迫.若是忽略他扇刃之下的那个人.恐怕.会真的让人以为这只是一场最最平常的下属向上司的问候恭喜.
君天遥对视着对方的桃花眼.那里面.沒有惧怕.沒有忌惮.明净清澈.宛若春日.贪狼无视将他与漠团团包围的人.除了扇刃还抵在男人的脖颈之上外.他轻松的毫无道理.
那个男人的一身白衣.已经被染成了灰色.乌黑的发间.沾染了草叶.看起來很是狼狈.君天遥微蹙眉宇:“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好看.”
漠沉默着.既沒有大喊大叫让君天遥來救他.也沒有强充英雄.让对方不要管他.前者.说实话.虽然君天遥前些日子的情话很是让人心动.他却沒有多少真实感.权当一听而矣.他自问.沒有那么大的魅力.让君天遥一见钟情.童归的下场.也很有可能是他的下场.
至于后者.漠知道.自己沒有那么伟大.君天遥也知道.他不想死.眼前似乎进入了一个死局.
“怎么才离开如此短的时间.便将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你呀……”
君天遥柔缓无奈的叹息.顺着风儿.吹拂着漠的脸颊.耳际.晕出了一抹淡淡的粉.冷静的深沉的双目.染了一丝波澜.不知为什么.脱口而出:“救我.”
声音有些沙哑艰涩.君天遥的眸子明亮了起來.天际还是夜幕星月.他的眼中.已经荡漾着启明之星.微微侧首.看着贪狼“放了他.”
贪狼的桃花眼在君天遥和漠两个人之间转动.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那暧昧的色彩.让他愉悦地笑了起來.呵呵哈哈声音不断.极尽放肆:“好.爽快.放了玉教主.”
他的眼中.殊无笑意.
嗤的一声.长剑拔出两个人的身体.一道血箭喷洒.玉潇湘闷哼一声.无力地倚靠在了身前男人冰冷僵硬的背脊之上.喘息着.即使血沫不断溢出.他的一只手还是颤颤巍巍的点住了胸口的穴位.止住了血.
哐当一声.君天遥手中滴血的长剑.扔到了玉潇湘的面前.他的喘息顿住了.双眸定定地看着那把沾满了童归的血的长剑.
“君少主.你真的打算放虎归山.”
一直躺在另一边的拓跋云烈忍不住开口.他实在是不相信君天遥是个痴情种子.这样的疑惑.让他连对自己等会儿下场的担心都暂时放下了.
“干卿何事.”
君天遥无所谓地扔下了四个硬邦邦的字.惹得拓跋云烈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