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校要回家,林洁就抽个空送她上公交车,没送到车站,经过这二十天的转悠,她觉得她妹就快把省城都走遍了,她当初还担心她妹会走丢,果然是多想了,目送着公交车离开,她深深地叹口气——
她妹这都是大姑娘了。
要是在公交车上的林校晓得她姐林洁心里的想法,肯定会在心里得意地想她都不止是个大姑娘了,而且是个经历过一世的人。
她坐在公交车上,再一次看着这个城市,看着这个城市慢慢地消失在她的眼里,忽然间叹了口气,想起何晟来,讲真的,她以前就没怎么想过何晟怎么样,就真觉得那是与她无关的事——
可是这次她忽然间老是想起何晟来,有种怪怪的感觉,特他那么大方地就给她那么值钱的东西,事后想起来还真是有种无功不受禄的念头,讲真,她上辈子帮他也不过是银钱两讫,他就算是想报恩也没需要报得这么彻底了,再说的世俗点,银货两讫的事还需要报恩吗?
她坐在公交车最后边的位置,能高高地瞧着公交车里所有人的举动,耳边听着省城人软软的话音,耳边又想起何晟清淡的声音,不由用手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两下,眼角的余光就瞥见身边的人往边上挪了挪——
她赶紧地又坐好。
满脸的烦恼,像有青春期的烦恼。
她也不是没经历过事儿,且自认男女方面经过的事至少要比何晟多,怎么看都不能想象他跟女人乱叉叉的模样,就他那个倨傲的高人一等一样,视线挡过女人,女人都会冷场的吧?
她想归这么想,只是刚一想,她就“吃吃”地笑,当然是捂了嘴,可就算是捂了嘴,她又是烦恼又是笑的,搞得邻座的人直接换了个位置,生怕碰见个神经病。
林校就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一点儿“公德心”的胡思乱想,根本没空理会边上的人,直到公交车停在站点后,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车上的人都快走完了,匆匆忙忙地下车。
林校回去是搭火车回去,并没有搭长途汽车,城站火车站离她姐的大学城路不远,只几个站点,早在昨天她姐就在打工回来的路上就给她买了火车票,她慢悠悠地走入火车站,火车站看上去很老旧,似乎颇有些年头。
林校忍不住拿出来新买的手机对火车站拍了几张照片,拍了照片她又感觉角度不太好,索性又重拍,就那么小小的屏幕,也就食指跟中指合并在一起那么宽的屏幕,让她还是挺怀念后来的大屏幕手机——
她拍了又拍,当镜头映入何晟的脸时,她都有点懵,都不用将手机移开,她的的确确是看到了何晟的人,就站在她面前,依旧是那副倨傲的样子,让人就挺不爽的——偏他还是这样子,眼神颇有点睥睨一切的姿态。
林校忍不住要笑,当着他的面,她到还是给他留点面子没笑,将手机对着他,“来,来,快笑笑,让我拍照,快点嘛,笑一个,笑一个给看看?”
何晟站在那里,先是皱起眉头,后来才硬是挤开一个笑脸——
那叫林校怎么拍得下去?她就算是个手残党,也不会去拍个强颜欢笑的人,本来就够手残了,再拍个不上相的人,那怎么对得起她自己的手机?还是新手机耶,虽然是像素也有点渣,内存更低。
见他站在那里,她索性就过来,一手就拉住他的胳膊,将屏幕对着他的脸——等她想来个自拍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手机真是没有自拍的功能呀,只有有一个后置摄像头,根本没有那么高级到现在就有了前置的摄像头,呼——
她忍不住叹气,“算了,还是不拍了,反正你又不怎么上照。”
她嘴上这么说,就将手机递给他,站在售票大厅外头,竖起两根手指作剪刀状,笑开两边嘴角,“给我拍一张。”
何晟还真接过手机,举着手机对着她。
“拍好了没?”林校还问他,见他一直盯着个手机,也没看见闪灯光一亮,也没见着声音响,就催起他来,“快点拍呀,我时间那么个宝贵,还想多找个地方拍拍照的。”
何晟才慢吞吞地将手机放下,“拍了。”
林校连忙走过来,拿过手机一看,这一看,她就瞪大了眼睛,回头忍不住瞧瞧自己所站的地方,明明很好入景的,他怎么就拍成了这样子,她又看向他,“你不是吧,这也叫拍照,都不如我呢,让你拍我呀,不是拍上面的售票大厅字样呀……”
她忍不住吐槽,真的,那照片就拍了她一个头,还是个远景,能看得最清楚的要数售票大厅外头瞧着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都给看跪了。
何晟立马拿过她的手机,“你手机不好。”
林校到不跟他抢,手机是她的,到时她自己把这种难看的照片给删了就是了,再出来一点儿,站在售票大厅外头的场地上,售票大厅在二楼,在她的身后往楼道上来的乘客,人流一波接着一波,正好能显出她处在最烦恼的城站火车站里头。
这回摆姿势,她不拍剪刀手了,刚才摆的剪刀手他拍都没拍进去,索性往粗大的柱子上一靠,故作悠闲状,她刚摆好姿势,就见何晟举着手机对着她,立马地就露出灿烂的笑脸——
没等她把笑脸收回问他,就听见何晟说,“好了,还要再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