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听筒,她低头,“好好躺着,你别再动了。”
“好。”他点点下巴,示意她躺下来。
谢柏仪俯身,轻轻拉开他的衣领,白色的纱布染了血,红色斑斑。
她只瞧了一眼,眼泪立马又滚了出来。
梁宴清笑她,“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变成爱哭包了,要怎么办才好?”
她哭,“你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他哄她,“就是看着吓人,没多疼。。”
她哪里肯信,“你骗我。”
他一脸认真,“不骗你,我们再说会儿话。”
她满脸担忧,“还是去一趟医务室吧。”
“不用。”梁宴清低头看了眼伤处,“轻微的出血是正常现象,关灯,嗯?”
谢柏仪抿唇,半晌,她按下灯掣,房间里恢复一片黑暗。
她重新躺下去,动作轻柔。
空气静谧,两道呼吸声轻轻相和,悠远,绵长。
不知是谁起了头,他们说起过往的趣事。回忆就像一方被封印的匣子,一打开,盛装在里面的那些时光,统统泻出来。
她生命的大半岁月,全都和他相关。
而那时候的他,年轻气盛,飞扬跋扈。只唯独对她柔软,有求必应,千依百顺。
这些很少被提起的,实际上不可磨灭。
伴随着时有时无的轻笑声,雨渐渐收了,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拉开序幕。
他们的谈话被一阵电话铃声掐断,医生来了。
伤口被处理得很好,肩膀上的那一处并未崩开,只是尚且敏感脆弱,既不能动,也不能碰。
重新换了药,许是心理作用,梁宴清身上的痛感消退几分,无知无觉的睡着了。
谢柏仪领着医生出去,她小心翼翼带上房间门。
医生没忍住,问,“梁先生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出了点儿意外状况。”谢柏仪不透口风。
这事儿可惊险,她担心吓着家里那几位,特别是伯母和母亲,最是容易被惊动。
而且,梁宴清说了把彭白交给他处理,那么他就一定会解决好。
医生自是知道这位小祖宗的脾性,没有多问,拎着药箱离开。
下了大半夜的雨,世界被洗刷干净,特别是在绿植遍布的美院,愈发清新。
这日是个好天气,头顶的云层,朝霞美丽绚烂。等到太阳出来,又像海洋一样瓦蓝瓦蓝,漂浮着软绵绵的簇簇白云,温暖和煦,怡人。
梁宴清醒来已是中午。
谢柏仪下厨,正好把最后一道百花酿茄子装盘。
炖了排骨汤,素炒了娃娃菜,样式不多,两人吃刚刚好。
他出去时,她在摆桌,笑容笼罩在明媚的春光里,“宴清哥,饿吗?可以吃饭了。”
梁宴清顿住脚步,被摄住心魂,一时移不开眼。
今天她穿了蕾丝洋装式旗袍,雪一样的白色,像仙子一样。
她见他不动,再次开口,“宴清哥,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