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第十七,历史提前]
安禄山死了,昨天夜里。他的儿子安庆绪与内侍李猪儿、亲信严庄密谋,联合起来在他的寝宫里刺杀了他。君夜寒他们前脚登上扬州码头,后脚就收到系、统消息通告安禄山的死。与吕洞宾的简单讣告不同,系、统非常详细的交代了安禄山的死亡时间和过程,甚至还交代了安庆绪三人为什么要刺杀他。
鉴于安禄山死亡的消息太有分量,将卓凤鸣送到纯阳宫在扬州的落脚点,又将冷三关派来的人领去衙门,君夜寒他们便迫不及待的返回了帮会领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历史上安禄山死亡的时间距离现在应该还有大半年才对。”自从上一次离开扬州之后就一直过着惊心动魄的日子,现在总算不用担心出了帮会领地就要面对狼牙,长风渺吃着饭菜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一早就知道不能太依赖所知的历史,可到底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啊。”如果安禄山能死得再早一点,是不是就能少失去几个人?如果有哪个高手在一开始就杀掉安禄山,是不是他们根本就不用面对这该死的战乱?
“安禄山死了,史思明还活着。”千涯同样觉得有些不真实,也感觉不到高兴。原本,安禄山死了她应该开怀大笑的不是吗?可……只要一想到坐忘峰上和祝融山下的坟冢,千涯发现自己真的笑不出来。为什么安禄山不能死得更早一点?
“第六小队的三个人都已经不在了。”放下碗筷,君夜寒的脸色同样看不到任何喜悦。
“……什么时候?”闻言手上一顿,长风渺抬起头,只觉得心情越发脱离高兴了。因为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安稳,也没有时间闲聊,所以跟梦想战队的联络已经中断了挺长时间,乍一听到君夜寒的话,长风渺下意识的就不愿意相信。
“安禄山死掉的消息应该尽快散播出去,鉴于梦想战队一直都分散在各个地方,就速度和广度而言,他们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密语发出去之后,……得到的是‘对方已死亡’的系、统反馈。”
饭桌上一时陷入沉默,君夜寒发现自己没有了食欲,另外四个人也感觉这饭菜吃着味同嚼蜡。算上君照影,原本有十五个人的[忘川]现在只剩下五个,那梦想战队里又有多少个人再也无法出现,十大门派又损失了多少?一教两盟三魔,四家五剑六派,大唐江湖原本的格局已经在这场战乱中变了。可是,就像千涯所说的,史思明还活着,安庆绪还活着,这战乱仍未结束!
“一会儿我去找丐帮的人吧,他们散播消息也快。”略略收拾了心情,长风渺低下头继续扒拉碗里的饭,再怎么食不知味也得吃饱,否则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衙门那儿也可以放点风声出去,还有镖局。”
“我记得梦想战队还有乾字、坤字队,当初酒娘他们三个升70级的时候不就是乾字队接的单子么,一个一个试过去总有一个能联络上。”摩挲着碗,君夜寒不由得想到若是卓凤鸣知道安禄山挂掉的消息会有什么反应。“待会儿我去找卓师叔。”
“我就不出去了。”原本是打算回一趟藏剑的,可现在得知第六小队全都牺牲了,何惧风狂开始觉得消息不灵通也是好的。因为……想起藏剑山庄和七秀坊都有人北上,他真的不想去猜究竟有多少条讣告被他们错过了。
“我也不出去了,累不爱,蒙头睡觉算了。”强迫自己收拢纷乱的思绪,千涯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深度睡眠,至少睡着了就不会觉得心痛。“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话就别叫我了。”
看了看身边千涯的脸色,影月刎颈觉得千涯现在大概是想用睡眠来逃避现实,尽管只是暂时的逃避。“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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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洛阳皇城里安禄山的寝宫门口,君祭酒望着门内,脸上一片寒气。安禄山的死讯还没有被安庆绪公开,所以现在皇城里还是井然有序的样子。不过,再怎么严密的防守对于一个阿飘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她才会在收到安禄山死讯的第一时间赶到这里,为了刺杀安庆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活着时灰掉了的神行千里现在又能用了,但只要能方便自己做事也就没必要深究。
深吸了一口气,君祭酒抬脚跨进了寝宫大门。如果是过去,刺杀安庆绪这种大事她顶多也就是想想便作罢,毕竟皇城重防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更何况安庆绪也不是普通的狼牙小卒。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忘川]全体出动再跟梦想战队借几队人马也未必能得手。可现在不一样了,托吕洞宾的福,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系、统无力修复的Bug。任他安庆绪如何厉害,面对看不见的她能怎么样呢?
仗着没人能看见自己,君祭酒不再慢慢走,直接用上了大轻功在寝宫内横冲直撞,直到终于在目标列表里看到安庆绪的名字。
走近了,听着安庆绪跟严庄、李猪儿在那儿商量什么时候宣读立安庆绪为皇储的诏书,什么时候下黑手杀掉安禄山的另外一个儿子安庆恩,该什么时候给安禄山发讣告,扒拉可用的狼牙将领名字,君祭酒脸上浮现出冷笑。没有着急动手,反而摸出纸笔,将这三个人提到的那些将领和所在位置全部记录下来。一个是杀,两个也是杀,难得有人提供这么详尽的情报,她可不会错过。史思明不是还活着么,她可找不到理由不接着干这样刺杀的活计。
“殿下,史思明可是个大患。”扒拉完了能收归己用的将领名单,严庄忽然意识到史思明可比安庆恩要棘手得多。“他手里的兵力可不少,过去只有陛下能压着他,现在可不好说了。”
“哼,你也太给史思明面子了。”不屑的撇撇嘴,安庆绪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很快就要成为大燕皇帝,哪里还记得谨慎两个字该怎么写。“只要我们以父皇的名义下旨夺了他的兵权,还怕收拾不了他?再厉害,也不过只有一双眼睛两只手,只要我们多派点好手,累也能累死他。”
“殿下说得极是,那史思明算得了什么?”谄媚的笑着,李猪儿心知自己往后的富贵全在安庆绪身上了,自然竭力的讨好。“严大人也是太过小心,以奴婢浅见,对付史思明只需一道圣旨即可。”看到安庆绪看向了自己,神色中带着满意,李猪儿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圣旨不仅可以夺取史思明的兵权,还可以编个罪名将他当场拿下,除非他敢抗旨不尊,否则要怎么收拾他还不是殿下说了算?”
“不错,就照这么办!”听了李猪儿的话,又瞥见严庄也点了头,安庆绪高兴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严大人,不如现在就写诏书,到时候立储诏书和捉拿史思明的诏书一起拿出来,史思明可没胆子在上朝的时候带兵器。”
眼看李猪儿拿来笔墨,而严正也当真动手写诏书,君祭酒握笔的力道险些将毛笔折断。这里除了她就只有三个人,此时出手,她必然是能杀掉安庆绪。可如果再忍耐一下,跟他们三个人一起去朝堂,说不定自己还能把史思明也解决掉。而且,宣读立储诏书这么大的事情必然要召集所有的大臣,到时候大殿上可就不止安庆绪、史思明这两个该死的人了。相比之下,后者所能取得的益处显然大得多。为了利益最大化,君祭酒狠狠闭了闭眼,说服自己要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