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重视感情的温助理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甚至想拎把枪冲出去找到那帮人都给突突了,好让黎月夕彻底解脱出来。当然了,这是不可能的,温助理激动一点也是理智尚存的。
手术成功,黎月夕的压力也少了很多,跟着温煦回到二楼办公室,与花鑫和副会长在门口碰了面,得知杜忠波手术成功,两个人并没有太多意外和惊喜,毕竟他们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进去吧。”花鑫打开办公室的房门,让几个人陆续进去。
黎月夕主动坐在靠着扶手的位置上,眼睛盯着热呼呼的咖啡。花鑫选择坐在他身边,这样一来,温煦只能坐在花鑫的右边。三个人排排坐地面对着副会长,副会长玩味地笑了笑,说:尝尝,我新煮的咖啡。”
黎月夕点点头,却没有动手拿起面前的杯子。温煦帮他加了奶精,很体贴地问要加多少糖。
“我自己来吧。”黎月夕接过温煦手里的糖块夹子,给自己的咖啡加糖。一块、两块、三块……足足加了六块才停手。
看到黎月夕在杯子里加了那么多糖,温煦下意识地咂咂嘴,心说——你也不怕齁着?
跟黎月夕相比,只加两块方糖的老板简直太正常了!温煦自觉地动手帮花鑫调制好咖啡,花老板老神在在地接到手里,抿了一口甚为满意。
副会长似笑非笑地说:“温煦,为什么没有我的份?”
温煦眨眨眼:“副会长您没有助理吗?”
噗!花鑫不厚道地笑出声。
副会长苦笑道:“我是别人的助理。”
温煦讪讪一笑,赶紧给是别人助理的副会长调制了咖啡,恭敬奉上。
小小的插曲让黎月夕觉得更加轻松了一些,抿了口咖啡,幸福地笑了笑。
温煦发现,黎月夕笑起来的时候,左边嘴角有个小小的梨涡,特别可爱好看,不免有些看呆了。
花鑫放下咖啡杯,适时开口道:“杜忠波也没事了,咱们就继续吧。黎月夕,9月20号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几个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黎月夕轻松地回答起问题,“之前我跟杜警官说过,只是没来得及多解释。”
关于920的黎家案,警方也好,监理会也好都做过很多调查与分析,双方殊途同归,一致认为凶手不是黎月夕,而黎月夕与凶手的关系匪浅,自首是为了包庇凶手。
——以上,大致都被双方认为是最合理的可能性。
然而,当黎月夕说出父母杀了人的时候,在场的三个人都有些惊讶,他们的反应跟杜忠波一样,没想到被害人也是杀人者。
副会长打断了黎月夕的回忆,问道:“当时你藏在三轮车下面,是否看清楚,被带走的男人真的死了。”
“后来的那一拨人是四个,其中一个摸过死者的脖子和鼻子,然后摇摇头。”
可想而知,在试探过颈动脉与鼻息之后的摇头,代表着什么。
“然后呢?”花鑫问道。
“抱歉打断一下。”温煦和气地开口,眼神扫过老板和老板的老板,转头问黎月夕,“一开始你说9月20号当晚没喝牛奶,为什么特意说这个?”
黎月夕想了想,另起了话题:“我先把前因跟你们讲一遍,然后再说二十号晚上的事,这样你们听起来也清楚的多。”
显然,黎月夕的逻辑思维是比较不错的。
关于牛奶的问题,的确另有隐情。
黎世翔因自卫过激被判入狱,在狱中被查出患上了糖尿病,身体情况再加上其他一些问题,2105年批准了他的保外就医。回来后的黎世翔在2015年9月把家搬到了半坡里街紫金花小区。
刚刚搬完家黎月夕就去大学报到,住在了学校宿舍里,一周回家一次。那时候,他才发现父母的不对劲。
出狱的黎世翔性情大变,整日里在家酗酒,喝醉了就跟妻子吵架,有几次甚至还动手打人,动静闹的太大邻居们都有意见,也劝过黎世翔,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生气不拌嘴的,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呐。有一位很热心的大妈,冷着脸警告黎世翔——再敢打你媳妇,我可报警了!
然而,邻居们的好心劝解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让黎世翔的家暴状况愈演愈烈,黎月夕实在看不下去就从学校搬回家住,别说,只要黎月夕在家,黎世翔连酒都不喝了,也对妻子和和气气的。
黎月夕无奈地说,“大概是九月初的时候,我发现有人跟踪我。”
“今年九月初是吧?”温煦问道。
黎月夕点头:“是。上下学都跟着,这事我跟我妈说了。”
“她什么态度?”
“她觉得我是学习压力太大,胡思乱想什么的。”
但黎月夕确定就是有人在跟踪自己,只是,听了母亲毫不在意的安抚,他没有继续说这件事,表面上接受了母亲给出的理由,暗地里买了一把刀放在书包里,防身。
温煦想:难怪警方查出案发前几天黎月夕在家附近的小超市里买过刀,原来是这么回事。
每天带着一把刀的黎月夕尽量减少外出次数,也是从那时候起,母亲每晚都给加一杯牛奶,说是有助睡眠的。起初,他也没觉得有任何异常,过了三天才意识到,牛奶里被加了料。
“喝完牛奶我会睡得不省人事,第二天十点多才醒。所以,二十号那天晚上我没喝牛奶。”
那一夜,他只是想试试看,不喝牛奶结果是怎么样的。
当晚零点,他听见父母父母在客厅说话,可能是因为以为他喝了牛奶的原因吧,父母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