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好像等得就是他这句话,立刻眯着眼笑了,笑得好像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你既然自己承认了,那么就别怪我抢白你!当初红拂夜奔,李靖立刻就和他一道出奔,终已不顾,何等潇洒,何等自在!而我毛毛也算是一代佳人,绝世红颜,愿意跟你们这些男人住在一起,你却推三阻四,怎么能算得上是有胸襟、有气量?”
周珺听了这话立刻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这红拂女的故事他自然是听说过的,可是那红拂本就是江湖儿女,又是个成年女人,自然可以夜奔李靖,而这毛毛真是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不知道断奶又没有一年,如何能和红拂类比!
他还没来得及推辞,就听见柳旭大声笑道:“毛毛姑娘果然是世间奇女子,比之红拂女这种英雄儿女也不遑多让,我柳旭佩服,佩服!”说着,他竟然还真行了一礼,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毛毛见状,脸色微红,却是也道了个万福,动作娴熟,神态自若,竟然没有多少不好意思的感觉,让周珺有些瞠目结舌。
“既然毛毛姑娘都以红拂自比了,我自然不能做那破坏好事的坏人,这事就由你们两个决定吧,只是毛毛姑娘,我们这济民社讲究的是‘尊孔奉孟,济民救国’,除了能给你在客栈要个单间之外,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是相当简朴,比不过你们官宦人家,只希望你不要介意的好。”
毛毛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逃家女子,头顶能有一块瓦,碗里能有一粒米就求之不得,安能挑三拣四?公子洒脱自然,不为世俗礼法所拘束,有魏晋名士遗风!小女子还要谢过公子收留之恩!”
“好说,好说,你们一对小儿女慢聊,我还得去继续炼我那无上金丹,以补民用去了。”说着,柳旭竟然真的翩然远去,进了院子大声喊叫:“说你呢,柳同,快把那绿矾拿出来,公子要炼硫酸了!”
“师尊真是的,竟然把这小灾星招进家来,他倒是洒脱自在,有魏晋名士遗风了,只是我该如何和她相处?”周珺暗自埋怨着师尊,大呼倒霉,不过他转念一想:“师尊那里是真有意要收留这小丫头呢?她这样的身份肯定是苏州大户,肯定缺不了吃穿的,多半是为了我才这样做,只是我究竟该如何表现,才能显得我又聪明能干,又是个可以依靠的?”
这少年的心思和少女一般,百转千回,瞬息万变,刚才还是针锋相对,彼此恶言辣语,此刻竟然就琢磨着如何表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