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面相觑,余念娘却没有再解释的意思,玲珑只好将纸贴到了卦相馆外面。
工钱是众人最关心的事,每日干活时间不长,也挺有灵活性,一百个铜钱一个月。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挺划得来。
第二日就来了好些询问的人,会写字的直接入内应聘,那些不识字的从别人口中听到招工要求不相信,又跑到馆内找孙妈妈等人确认,听到必须会识字写字后很是失望,只不过三日时间就来了三四十个应聘的人。
其中一些不乏会写字识字的,余念娘都会让其写几个字来看看,其中掺杂着余道生生辰时间,因为并没有按照顺序,余念娘想到什么让写什么,除了会在余道生生辰时间几个字里面少字多字以外,其它的字全都是凭她想象出题。因此,也没有人发现余念娘出的考题里面有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不光是应聘的人,连看热闹的都比平日多几倍。这种情况持续了四五日,人渐渐少了下来。其中有字写得特别好的,余念娘挑了几个和信上的字迹差不多的人进行复试。
复试的要求便是对阴阳五行,六十四卦的理解。
这道题提得很刁钻,几乎没人答上来。不过没关系,余念娘本意也不是要听谁论道。有了铺垫,她又提了第二个问题,对之前皇上新封的天演大师的看法。
众回答大同小异,都认为天演大师厉害,为朝廷和百姓敢于牺牲自己。其中有三个人说到此事的时候神情有些许凄凉,惋惜。
于是,余念娘将那三人留了下来。不合格的给了一些打赏便让其离开了。
虽然没被看中,但有赏钱拿众人还是挺高兴。
三个人均是男子,其中一人衣服整洁,礼仪有模有样,想必平日的日子过得定不算差,说到天演大师时神情中惋惜占了绝大部分。另外两人穿着一般,一个较矮,一个中等个子,长得倒挺壮实。两人对天演大师都表示了痛心。
衣着讲究的那人是西京一位普通人家,另外两人,较矮的那位家在京城北门那一带。而那个中等个子,长得壮实的男子则是孤身一人,曾经在洛阳码头帮人搬货。听说卦相馆要招工,特意过来应聘。
“那你现在住在何处?”余念娘道。问完这话,她想到一个问题,若是对方真是一个男子,将其留下来,这卦相馆哪还有地方供一个男子睡。
“京郊一处偏僻的客栈里。”男子道。
余念娘点了点头,让孙妈妈拿出一张纸,纸上写着一篇论道文。这篇论道文是余念娘摘自余道生手记里其中一小段,因为这一页余道生在里面做了较多的笔记和注解,想必往日是他常看的。
余念娘的要求便是,让三人用自己的理解来诠释这段话的含义。
三人愣愣的看着宣纸上的字。
好一会儿,衣着整洁那人才问余念娘:“姑娘不是要雇店伙计吗?怎么必须要懂天道?”
“是招伙计。”余念娘笑着道:“不过,我是地师,伙计就算不是天道的信徒,那怎么也得懂些天道吧。卦相馆现在是卜卦,往后还有一些和占卜有关的营生,自然是懂得越多越好了。”见三人都有些懵的样子,她又道:“不过你们也别紧张,这只是一个参考。”
“那就好。”那人松了一口气,提笔开始下墨。
而另外两人却掰着脑袋想了许久,也没动笔,余念娘也不急,给足三人时间,留下孙妈妈和五彩,自己回了后院。
半个时辰后,应聘的三人离开了,孙妈妈拿着三人的答卷进了后院找到余念娘。
“我瞧着头一位写得倒还顺利,后面两个脑袋瓜都快想爆了才写了这么点儿。”
写得快也并就是她想要的。
余念娘接过孙妈妈递上的答卷。
她一张一张看得很仔细,待看到第三张答卷时,终于有一份熟悉感跃入眼帘。
余念娘脸上慢慢呈现笑意,她坐直身子将答卷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拿出余道生的手记,发现第三份答卷和手记里面的注解有许多相似之处。文笔上描述不同,但是意思都是一个。
余念娘一脸兴奋,让孙妈妈将那封信拿出来。
她比对着答卷上的笔迹,字迹果然相同。
“真的找到了?”孙妈妈惊喜又高兴,她们家姑娘果然聪明。
第三张答卷便是那中等个子,长得壮实的男子写的,字迹写得不好,甚至有些歪斜,说明书读得不长。余念娘看了下答卷下面,名字叫余三。
余念娘眼前一亮。
余三,一个姓。接着她又凝起眉头,如果信是余三写的,那么跟余道生就没有半点儿关系了。
人就是这样,明知道不可能,但心底总有丝奢望。
余念娘立刻让五彩去通知余三,让他明日就来上工。
五彩到京郊余三说的客栈处,并没有见到余三,那掌柜的说余三早晨出去还没有回来。五彩在客栈里等了半个时辰依然不见余三,她只好留了口信,让掌柜的代为转告,担心他不放在心上,五彩还给了赏钱,那掌柜的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再三保证一定会如实转告。
为了不让人疑心,余念娘特意让余三次日再来上工。
本想着找到一点儿线索,心里松了口气,没想到第二日过了巳时,余三都还没来,余念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让五彩去余三住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