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张玉有些担心的问道:“以你之才,为何不趁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或把人关起来再说,没必要下令杀人成就凶名,更没必要得罪王爷。”
徐灏沉默了下,说道:“你我皆是臣子,没必要赢得军心民心,至于高熙,得罪了又如何呢?”
张玉思索着一会儿,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第二天朱棣率军来到雄县,对昨晚之事很不满,当着所有将领面前,斥责道:“屡次告诫尔等毋嗜杀人,你等之所为,非是求生而是欲求速死也。斩杀降卒适得其反,令官军坚定人心,人人畏死之下拼死以斗,一夫拼命,百人莫当。想昔日曹彬下江南,未滥杀一人,其后子孙昌盛,而往往好杀者多绝灭,今次你徐灏拔得一城,滥杀了数百人,所得甚少,所失甚多,你可知罪?”
徐灏低着头道:“知罪。”
朱棣说道:“此事下不为例,今次功过相抵,不处罚于你。”
张玉心里暗暗佩服,心说徐灏年纪轻轻思虑周全,虽说当众遭到了殿下斥责,可无形中帮着殿下树立起宽待俘虏的好名声来,功劳可谓不小,如果昨晚他不下令下人,肯定会赢得投降官军的拥戴,长此以往并非好事。
果然等大部分将领散了后,朱棣笑道:“你小子就和高熙一个德行,冲动起来什么都不顾了,到底年轻。”
徐灏对着犹自气氛的朱高煦说道:“我当时真想下令把人统统杀光,可一想姑父委任我做主将,那不能对高熙讲义气,得顾全大局,不过我又咽不下气,遂下令杀了一批人。”
朱高煦嬉笑道:“那我这耳光挨得不冤。”
徐灏嗤笑道:“你不听我的话,别说耳光了,瞧我揍不死你。”
“哼!”朱高煦不服气的叫道:“要不是尊敬你是哥哥,三个你都不是我对手。”
朱棣无奈的道:“你们俩一丘之貉,都不小了还这么孩子气,赶紧滚出去,休要打扰于我。”
徐灏忙正色说道:“昨夜定会有藏匿的官军跑回去禀报,或许会引出潘忠带兵救援。”
朱棣点头道:“九千前锋骑兵被俘,潘忠不可能不救,他吃罪不起损兵折将的罪名,本王要生擒于他。”
张玉等心腹将领都弄不清燕王要怎样活捉敌军大将,就听朱棣问徐灏:“听你说过沐皙及其手下都习水,本王爱将谭渊统领水师八年了,就命他二人带领千余会水的士卒潜伏在河里,等待号令。”
随后谭渊和沐皙被召到帅帐,等朱棣讲解后,一起问道:“不知要在水里隐藏多久?怕呼吸时暴露行踪。”
徐灏不假思索的道:“可用一束菱草蒙在头上,用芦苇做吸管呼吸空气,到时等待炮声命令。”
从鄚州到雄县要途经一条宽阔大河,一座石拱桥横跨两岸,名叫月详桥。急于击败燕王解救属下的潘忠果然不经请示就贸然带着三万大军杀了过来,浩浩荡荡黄尘翻滚。
潘忠看着把守大桥的燕军落荒而逃,心中大喜,望了一眼城头上蔫头耷脑的皇旗,厉声道:“全军冲过去,包围县城活捉朱棣。”
对面城头上的徐灏一时无语,心说此等缺心眼之人竟能统领三万大军?眼睁睁看着潘忠气势汹汹的率领近三千骑兵跑到桥这边,步卒排着长队行走在桥上,有些不忍心。
城门里等待已久的朱棣一声长笑,下令四门大开,带领全军出击。潘忠一眼发现了燕王,竟然毫不畏惧,策马直奔而来。
轰隆隆!数十门火炮齐射,成片的骑兵倒下,听到动静的沐皙命手下点燃引信,赶忙又潜入水中,谭渊带领千余人摸上岸边,从后方夹击官军。
又是轰隆隆的爆炸声,整座石桥被炸毁,无数官军纷纷落水,穿着沉重盔甲没等挣扎几下即沉入水底。
因被燕军腹背攻击,使得五千官军转眼间大败,潘忠被活捉,对岸的两万多官军吓得扭头就逃。
朱棣骑着马问跪在身前的潘忠:“你可愿降?”
没想到落败的潘忠一扫先前大无畏,毫无九千骑兵视死如归的勇气,叫道:“末将愿降,如今鄚州闻我大败必走,应该急取之,近万士卒和马匹唾手可得,末将要献给王爷。”
如此朱棣亲自带着精锐骑兵百余人为先锋,飞马向鄚州府进发,徐灏率领万人跟在后面。
当晚燕军直捣敌营,有潘忠从中联系,守营官军悉数投降,竟是人马辎重尽为燕军所得。
短短不过三日,燕军三战三捷,势如破竹,朱棣认为应乘胜夺袭,速战速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