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鹏顿时神『色』惊喜,赶紧郑重的给徐灏深施一礼。徐灏则坦然受之。
却说前线的朱棣四更天时起床准备升帐传令,发觉昨日归降的蒙古骑兵一个都不见了。询问亲卫将领才知竟是被胡骑指挥省吉半夜时把人都给杀了,真是应了徐灏的话,不管是哪族人,杀起同族来都不带手软的。
省吉几代人在中原为官,满腹诗书说话文绉绉的,解释道:“末将担心降人乘夜生变,是以尽诛之。”
朱棣大怒道:“彼既然来降,就是成心归附。岂能把人都给杀了?你今次疑心其不诚,今后呢?难道要把来投靠本王之人都杀光?”
尽管愤怒,朱棣并未贬斥忠心耿耿的省吉,带着他当着全军面前祭奠死者后,提升了几位作战勇猛的将领,命张玉朱能带领中军左军随他列阵渡河,陈亨统领的右军为先锋。丘福和朱高煦将骑兵在后方游走。
天亮后,燕军全部渡过了白沟河,而官军饱餐一顿列阵以待,军旗飞扬延绵数十里。
因没有早起渡河跋涉之苦,人人精神抖擞。骑着马的朱棣冷哼道:“敌军善战者仅陈晖瞿能区区数人而已,待击破瞿能后全军马步齐进。可一举战败这虚张声势的大军,本王当亲自带人击杀陈晖。”
指挥房宽马上昂然道:“王爷请准许末将出战瞿能,献他首级。”
朱棣笑道:“准了。”
亦步亦趋护在燕王身边的张玉顿时皱了下眉,和同样皱眉的朱能互视一眼,同时微微摇头。
房宽倒是战意高昂。率领本部一千骑兵当先朝着列阵而出的官军冲锋。
对面领兵出战的瞿能心里正憋着一口气,想北平之战因被主帅猜忌而导致功败垂成。多年部下皆死伤惨重,事后李景隆巧言善辩又委婉道了歉,封赏官职算是平息了怒火,现在见到燕军就像看到了杀父仇人。
瞿能愤怒于幼子昨日战死,其长子瞿良才身材魁梧站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高出所有人整整一头,举着一支两人高的锋利长斧据说重达百斤,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带着千人狂吼着冲杀过来。
刚一交锋,房宽就被如入无人之境的瞿良才一斧头磕飞了兵刃,震的虎口发麻两臂酸软,惨叫着拨马就跑,身边亲卫上前抵抗纷纷一个回合就被斩落马下,甚至连人带马被高高挑起,唬的燕军人人『色』变,随后就被瞿能父子杀的大败,数百人被就地擒杀。
朱棣神『色』不变,对着左右面『露』惧『色』的将领说道:“胜负常事耳!对方虽然有猛将人多势众,而我军能征善战的猛士不知凡几!本王保证不过日上正午,定为诸君破之。”
当下命丘福率领一万精锐铁骑冲杀瞿能及后面的官军,眼见左右官军不为所动,朱棣感觉有些惊讶,遂亲自率五千蒙古骑兵朝着官军左掖强行突入,张玉和朱高煦全军齐进,试图一举击溃正面官军。
忽然李景隆指挥十万官军缓缓朝着燕军后阵包抄而来,朱棣吼叫着下达军令,命令全军继续攻击,他则带着麾下数千人要独挡十万官军。
精通兵法的燕王当机立断,不顾自身安危以精骑牵制李景隆大批人马,使得诸将得以全力冲阵,形成局部以多打少之势,堪称继徐达蓝玉等名将之后,明朝最优秀也是最合格的军事统帅。
策马奔驰的时候朱棣告诫手下无需死战,牵制敌人即可,因此数千骑兵采取游走的方式且战且退,拖延时间。
站在箭楼上的李景隆不禁叹道:“光天化日之下,真乃投鼠忌器,要是夜晚那该有多好?”
不必他提醒,十万官军谁不晓得不能伤了燕王『性』命?谁失了手非得被朝廷降罪不可,即使皇帝和文武百官都恨不得燕王赶紧死了。
是以虽然万箭齐发,竟然每次都险之又险仅仅『射』伤了朱棣的战马。
李景隆惊讶的张大了嘴,暗道莫非朱棣真是真龙天子不成?这样都杀不了他?同时也不禁暗暗庆幸,真杀了燕王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朱棣不管那些,连续换了三匹战马,遥遥对着官军弯弓『射』箭,也亏了他力气大。三副六十支箭矢都『射』尽了还没事人似的,抽出宝剑来砍杀涌上来的官军。
眼看就要被包围了,疲惫的朱棣奋力劈死眼前士卒,叫道:“儿郎们随我走。”
啪!剑锋砍在盾牌上断为两截,朱棣迅速拔出另一柄宝剑,使劲朝着周围挥舞。
护在他身后的部将徐忠两根手指被砍,只有皮肉和手掌相连,咬着牙拽了下来扔在地上,裹上一块战旗继续坚持战斗。
指挥陈亨背部中了一箭,流着鲜血死命格挡追上来的官军,陈晖遥遥盯着燕王朱棣高大背影,一枪捅死一员战将。
边战边退的朱棣终于杀到了白沟河边,翻身下马和部下结成圆阵迎敌,就见官军好似无穷无尽,身边不时有人惨叫着被杀死。
朱棣喘着气说道:“快过河。”
骑在马上的陈晖见状冷笑道:“想走没门!朱棣你还不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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