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徐灏的真实身份后,蒋云凤一早赶来探望聂家姐妹,想寻找接近的机会,不料被一群人堵在了门口。
这些人就是那祝小公子以及豪奴,今日特意找上门来,他素闻姐妹俩在扬州欢场里的名声,近日听说姐妹俩回来了,‘惜如今不接客,立誓守着几个人呢’,不禁更来了兴趣,正巧在寺庙里遇见,还真是秀色可餐的美人,就上演了堵人的那一幕。
祝小公子别看人不大,大约十七八岁,但却阅人无数男女通吃,不过他身边俊俏的小厮多了,所以一直没心思去找名冠扬州的蒋云凤,现在见其人娇滴滴的不亚于美人,忍不住上前动手动脚。
蒋云凤忍着气欲拒还迎,有意哄哄他走人,一来省得进去找好友的麻烦,二来也好让徐灏念着他的好。
谁知祝小公子竟然想让他和姐妹花一起陪着睡觉,笑嘻嘻的问道:“聂惠儿哪里去了?”
蒋云凤推挡着男人的禄山之爪,说道:“有人请她们下棋去了,明日才回来呢。”
祝小公子笑道:“叫人去接。”
“如今聂家不走人了,少爷去别家玩耍好了。”蒋云凤委婉劝道。
祝小公子说道:“我久闻你和聂家姐妹的名,难得遇到就一起乐上几天。虽是她家不走人,这不过是做作的话,高抬身价罢了,你不要瞒我。”
说完就要拉着蒋云凤进去,蒋云凤赶紧说道:“此事千真万确,你进去可就是私闯民宅,被报了官不是玩的。”
祝小公子顿时有些生气,叫道:“放屁!既然做了妓女。天下人皆来得,什么叫做不走人?除非从良,才能说这个,她们从良了嘛?”
一把推开了无话可说的蒋云凤,祝小公子径自往里面走,两个豪奴上前一把架住了蒋云凤,就好似拎小鸡一样。
转了一个弯。到了篱笆门前,见双扉紧闭,祝小公子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开。
宋二娘急忙走出来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祝小公子没理会她,进了门直接往里面走,宋二娘怒道:“你这个人太无礼,先前拦人,今次向人家内里跑,还有王法了嘛?”
祝小公子嗤笑道:“我就是王法,赶紧滚开。”
几步冲进了正房。就见聂怜儿正和一位妙龄美人对坐下棋,聂惠儿立在旁边,还有几个女孩一起观阵。
“竟然又来了一个,真是幸运,妙哉!”祝小公子大喜笑道。
聂怜儿在凝想棋路,忽然见闯进来几个男人。大吃一惊,抬头一见认得是那个姓祝的。
她对面之人乃现今金陵第一名妓赵盼儿,闻言蹙起眉头。不悦的道:“何人如此猖狂?竟敢擅闯?”
祝小公子笑道:“皇宫大院我想进就进,何况你这院子,无非几个下贱妓女罢了,真以为别人哄你们就高高在上了?呸!从今往后你们都做我的私宠,我看谁敢替你们出头?”
聂家姐妹不禁气的满面通红,脸上都变了颜色,聂怜儿怒道:“胡说八道,外面的人都是不管事的?怎么让外人闯了进来,快把他拉走,哪里来的这种冒失鬼。人家内眷在此,不知进退,嘴里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问题是宋二娘早被几个豪奴挤在里面,伸手拉扯她的衣服,险些被脱得一丝不挂,死命抵挡还来不及呢,男人们怪笑好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让咱们大家一起尝尝味道;而蒋云凤被拉扯着推了进来,模样很是狼狈,众女见了大惊。
祝小公子本有点气,又听得她们这一番话,不由得七窍生烟,上前顺手把赵盼儿一个嘴巴打的老远,指着聂怜儿等骂道:“该死的娼妇,放肆的花娘。上次我宽宏大度不记前恶,高兴来找你们玩玩,也算十二分的体面。你们竟敢顶撞于我?难道你等都是瞎子,认不得本王是谁?到底仗着谁的势力?就算是条龙,我也要折只角,若是虎,就敲下来几只牙。”
他毫无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之心,拉起衣袖照着聂惠儿就打,众人见他来意不善,说话的时候扶起了花容惨淡的赵盼儿,聂惠儿也离了座慌忙躲开,大家见他来势凶猛,惊吓的一齐跌跌撞撞的跑入里面去了。
祝小公子怒气冲天,把桌椅什么的都通通打碎,口中骂声不绝,叫道:“把聂家给砸了,把她们都剥了衣裳,今日非得作践死不可。”
豪奴们精神大振,难得有此等艳遇,嗷嗷叫着冲了进来,见东西就砸,有几个人嬉皮笑脸的要去把女人们给抓出来。
王氏心疼家具,奔出来一把揪住祝小公子的胸前,喊道:“你好端端打到良户人家来,该当何罪,与你到官府评理去,我这老命不要了,也要和你这小杂种拼了。”
“你说什么?”祝小公子这下子是真的勃然大怒,一拳把王氏打倒在地,那王氏头上的油皮碰破了一块,在地上乱滚乱喊,“来人救命啊!强盗打死人了。”把血涂了一脸,摘下钗子头发乱披在肩上,像个活鬼一样。
此举无意中化解了一劫,祝小公子本想一剑杀了她,盯着难得一见的市井泼妇行径,顿时没了杀意,好笑的道:“这你老娼根,老花娘,老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聂家这边鸡飞狗跳,女人连续尖叫,早已惊动了邻居,纷纷过来解救,却都被祝家豪奴给打了一顿,邻居们气不过就去告了官。
越来越多的百姓被惊动,闻讯而来,祝小公子就是行事再肆无忌惮,也不敢众目睽睽之下施暴,悻悻的叫下人们住了手。
很快来了十几个衙役,就见一个豪奴冷笑着当众亮出一块牌子,马上把个衙役唬的屁滚尿流,扭头就跑。
百姓们全都大哗。七嘴八舌的质问豪奴是何身份,豪奴不屑的道:“都听好了,我家公子就是当今赵王千岁,哪个还敢多嘴?”
立时所有人都不敢言语了,都心说聂家女儿开门迎客,遇到王爷闹事也是活该,乃咎由自取。不然堂堂皇族干嘛要和一介寻常百姓过不去?
里面的聂家姐妹一听眼前是位王爷,险些晕死过去,一个个花容失色,哆哆嗦嗦的一起走到朱高燧身前,双膝跪地。
坐在地上大哭大骂的王氏都傻了,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爬过来叫道:“千岁饶命,千岁饶命。”
衣衫不整的宋二娘勉强推开停了手的下人,风一样的冲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常言道不知者不怪,还望殿下大人大量,不要和我等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朱高燧站在众人面前,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意来捧场,却屡次被你等娼户羞辱。不然我能动怒失态?这下好了,丢人现眼不定传出什么难听名声。如果我受到皇太后斥责,那么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命。”
宋二娘苦笑道:“谁知殿下您白龙私服?又岂能不盛情款待?都怪奴婢们有眼无珠。”
朱高燧气道:“我不管。除非她们都进王府做本王的侍妾,那此事就没完,咱们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