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洒了一地，还有不少汤汁溅在了凤漓身上，凤漓眉头轻皱，她虽然没有洁癖，但谁被弄脏了衣衫都不会太高兴的吧。

“死丫头，让你做这么点事都做不好，放着你有何用？”凤淸这才开始做戏。

那丫头跪在地上，“老爷恕罪，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一般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多人也都是打个哈哈就过了，但是凤漓显然没有这么好对付，她蹲下了身子看着她。

这人还不是一个普通的丫头，而是从小就跟在凤淸身边的侍女，凤淸最信任的侍女青衫。说起来这位青衫也颇有姿色，当年在大夫人脸被毁，又被送到小树林之后，这位青衫便代替了之前大夫人的职责。

给他研墨伴读，陪他吟诗作画，这个丫头精通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只因为凤淸救她一命，她便一直留在他身边为侍。虽然小了十岁，两人早就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

原本这样的事情在大户人家也很正常，但凤淸似乎是格外喜欢她的，并没有将她升级为姨娘，而是继续以侍女的身份带在身边。

真正疼爱一个人，并不是给她表面上的荣华富贵，而是要护她周全，若是她变成了姨娘，免不了要被二姨娘明阴暗算，所以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以侍女的身份陪在他身边。

府中的人看破不说破，她没有名分也就不会给二姨娘产生威胁，二姨娘当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凤清早就不是当年对大夫人一心一意的男人了，凤漓都能够想到那么温婉的女子，一直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这些年来她一直窝在小树林里，是不是也在逃避，让自己不要去理会这些事情。昔日心上人的心已经变了，他的心中早已经装满了其她人。

青衫是凤清的侍女，凤漓不相信她的手会是干净的，这次既然她撞上来了，就不要怪自己了，哪怕她是受了凤淸的命令。

她跪在地上，凤漓缓缓蹲下身，手指抬起了她的脸，“仔细看，青衫姐姐长得很好看嘛。”

青衫算起年龄来要比大夫人小，却又要比凤漓大，所以凤漓称她一句姐姐也是对的，青衫的脸虽然不是特别惊人的容颜，却有种清丽脱俗的感觉。

男人都会喜欢她这样的女人吧，凤淸看到凤漓的动作，眉头已经有些皱起，他忽略了一点，凤漓行事诡异，根本就让人摸不着套路。

“大小姐谬赞了，奴婢不过是蒲柳之姿，在大小姐面前犹如萤火……”

“啧，青衫姐姐何必妄自菲薄，我只是在想啊，留在爹身边的人想必都是十分能干的人，可是你为什么会留在他身边呢？”凤漓自言自语。

青衫的瞳孔收缩，脸色已经变冷，“大小姐什么意思？”

看到她变化的脸，凤漓心中冷笑，不过小小一个侍女，竟然敢在她面前甩脸色，当真以为凤淸宠爱她就可以上天了么？

凤漓笑眯眯道：“我的意思是，方才这么平的路，没有什么阻碍，青衫姐姐平路都可以脚滑，差点摔跤，你这般的笨手笨手又是如何留在爹的身边，莫不是……因为这张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