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聚散随缘,莫强求。”慧能的目光落在白静橙那面如千古深潭的脸上,忍不住说道,“这位女施主,昨日事,昨日死,莫错了好姻缘,自有福报等着你。”
慧能离去,通透的白静橙自然明白那句“昨日事,昨日死”是在告诫她什么。无非是让她忘记那件事情而已,可是,忘不掉,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那可怕的事情。
那是浓烈的逃不开的黑沉的梦魇,她喊破了嗓子,无人救她的无助,沉在沼泽里,不断下陷的绝望。
昨日事,深烙在她的心底,是最鲜红,惨烈的记忆。
“静橙,尝尝这黄山毛峰味道如何?”
水逸勋动作纯熟,亲手给白静橙泡了一杯。白静橙微微一颔首,谢过,双手接了过来,骨瓷的青花瓷的茶杯,精致,瓷胎轻薄,很是漂亮。
“你喜欢这杯子?”
“嗯。很漂亮。”
“送给你吧。”
“啊?”
“静橙真是识货,这是元代景德镇的湖田窑烧制的。我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收集到了这一套。”
“古董?”
“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工艺精良的杯子而已。”水逸勋不以为意的说道。
白静橙放下了杯子,盯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别有深意的说道,“在您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杯子,在别人的眼里就是物价的珍宝了。人也是如此。在某些人眼里,她是价值连城的,在某些人眼里,她不却很普通,就像这杯子而已。”
“在我的眼里,她同样价值连城!”水逸勋说道。
白静橙双手放在腿上,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汗来,水逸勋虽然看起来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但眸子里散发出的那种威仪,依然让人不容小觑,白静橙对面他,心里是胆怯的,“你真的要带我姐姐回香港吗?”
“她如果愿意的话。”
“你……能不能……”白静橙不知道该如何对水逸勋解释姐姐和卓越之间的复杂关系,“我姐姐不放心卓橙。就算,她跟着你去了香港,她的心也不在那里。”
“听说,卓越要结婚了?”
“恩。”
“和他们家的那个养女宋轻瑶?”
“恩。我姐姐说那个女人不是好女人。卓越要是真的娶了她,我怕卓橙……我姐姐也很担心卓橙有宋轻瑶这么一个后妈。”
“静橙,茶凉了。”
“啊?”
“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剩下的半个小时,水逸勋和白静橙一直都在品茶,聊着茶艺,聊着人生的感悟,白静橙几次想把话题转移到白静桃和卓越的问题上,都被水逸勋四两拨千斤的岔开了,在这方面,白静橙这个人生阅历青涩的女人,真的不是水逸勋的对手。
最后,白静橙见水逸勋不想谈这个话题,起身告辞。
白静橙离开的时候,正好碰到白静桃回来。
白静桃看到妹妹,十分的高兴。
“橙子,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找水逸勋的。”
“找他?你找他做什么?”
“我不希望你跟着他去香港,我不希望你和水逸勋在一起,我希望留在这里,陪着卓橙。她那么小,需要一个妈妈。”
“你才是……”
“我不是!卓橙的妈妈不是我,是你。你那么恨白清朗,不就是恨他不顾亲情伦常,抛弃妻子吗?姐姐,你呢?现在的你,和白清朗有什么不一样?”
白静桃双眸圆瞪,脸色阴郁,“白静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在你的心里,你的姐姐就是那么不堪的人吗?我再怎么无耻,下流,也不会做出白清朗所做过的事情来。我和白清朗不一样!我没有借大笔的高利贷,和水逸勋远走高飞,让我的卓橙去卖身还钱?我的卓橙很好,她的父亲很爱她,以卓越的能力,我的卓橙会有一个优渥的生活。绝对不会像她的亲生母亲一样,为了生计所迫,去骗人,去卖笑,去卖身!”
“对不起……”白静橙低低的垂下了头,紧咬着下唇,不说话了。白静桃心情本就不好,被妹妹这么一闹,更是糟糕到了极点。
“你先回去吧,我最近有点忙,过几天去看你和妈妈。”
白静桃走了 进去,水逸勋正好从书房里下来。
看到逆光而立的白静桃,眼眶微红,眼里隐隐的闪着泪光,“逸勋,我听冯医生说,你病了,去了医院,我去了医院,他们告诉我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她走上前去,抱住了他,水逸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淡然的说道,“人老了,身上的零部件也不中用了,有点小毛病是正常的,你不用担心。”
“逸勋……”
“恩。”
“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想……要不,你一个人先会香港,我过段时间在过去?”白静桃试探性的问着,问完,她不敢看他的眼睛,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
下一更,晚上,没有存稿,会很晚,别等了。落落谢谢大家对桃子的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