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是否是您与皇后有何误会?”会和娉婷有关吗?
“她已经被朕废了,再也不是什么皇后了!”刘启猛地将桌案上的书简砸向薄父,落在他脚前不远的位置。
没等薄父捡起那书简,刘启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宣室殿。
娉婷真的出事了!
芝兰跟着怒气冲冲的刘启离开了,废后没关系,误会娉婷没关系,只要娉婷没有受到伤害,她这就带她离开!
暴室内,栗姬将那淌着血的舌头用绳子串线,挂在了薄娉婷光洁的额头上。
亲自拿着竹板,薄姬猛地一下又一下的打着薄娉婷的脸颊,后者的身上处处带伤,好不凄惨!
“皇后?呵…薄娉婷,当年你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如何?如今还不是沦为阶下之囚,在我这个小小的歌姬的掌控之中?”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若是你是他的至爱那便罢了,可偏偏你不是,我才是,你被他厌弃,却还要霸占着太子妃,霸占着皇后的位置。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多余吗?若是没有你,我就是皇后,王娡那个后来的成过婚的女人就不会与我平起平坐。”在栗姬眼里,薄娉婷是个顽固的绊脚石,而王娡才是她旗鼓相当的对手。
在后宫里,只有恩宠,才是保命的最佳利器!
“没有我…也会有其他的女子…他真的在意你,便不会让你受委屈。如果他真的非你不可,我又算什么呢?你该看清,你现在付出了真心,以后若得不到等同的回报,那你或许会落得如我今日般的下场。”薄娉婷笑着,予以忠告。
她不恨栗姬,甚至还同情怜悯她。
在永巷,付出了真心,就等于走在悬崖边上,要么俯瞰高处,要么从上跌落,摔得粉碎。
栗姬以为薄娉婷在讽刺她:“你已经在我的手心里了,你还这么嚣张,薄娉婷,巫蛊的罪名落下,你以为有太皇太后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吗?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了!”
“你好像很笃定,我做下巫蛊之事,难道,你亲眼看到了?”薄娉婷看着栗姬,眼睛里带着奇异的光。
她被束缚在木架上,身体已经虚软。
但,她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心里,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你用巫蛊娃娃诅咒皇上,这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薄娉婷忽的大笑了起来:“哈哈…”
“该死,你笑什么?不准笑,不准笑。”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她为什么还可以笑的出来?
她不是该哀求,该痛哭,该向狗一样在她脚下摇尾乞怜吗?
“我要诅咒的话,也该是诅咒你栗姬,诅咒你的儿子刘荣啊,他是我的丈夫,这天下间,怎么会有人会诅咒自己的丈夫呢?栗姬,你说对吗?”栗姬眼中一闪而过慌乱,随即她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在你宫里的巫蛊娃娃已经搜寻出来了,上面写着皇上的生辰八字,你不招供,那就等着让你薄氏一族的人全部人头落地吧。”
话音刚落,门已经忽的被推开。
栗姬回头望去,刘启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
她脸上的毒辣之色瞬间变为了恭敬仰慕:“皇上,皇后还不招供,臣妾想着她是您的发妻,所以不敢动用大刑。”
刘启前来的速度之快,让芝兰始料未及。
她见到了心中心心念念的人儿,娉婷…
芝兰走到她的身旁,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似是感觉到了那忽如其来的温柔,薄娉婷明媚一笑,眼睛里没有一丝困苦。
她忽的开口道:“佩萍和温儿是无辜的,一切与她们无关,放了她们。”
这话,是说给芝兰听的,然而刘启却以为是对他说的。
他定定的看着薄娉婷,随即绕过栗姬,走了过去。
“皇上…”栗姬不甘的跺跺脚,皇上为什么无视她的存在?
“皇后,这是你的?”刘启的手中,拿着那只海棠花步摇,薄娉婷的视线随着转移,而后眼睛倏然间睁大:“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请皇上赐还。”
“来人!”有侍人进入。
“送皇后回椒房殿,宣太医。”皇后?为何他仍称呼她为皇后?
“栗姬冲撞皇后,贬为美人。”栗姬原本的分为乃是夫人,可现在却…
听到了刘启的话,她愤怒的开口:“皇上,您怎么可以如此对臣妾?”
“滚出去!”刘启直指着门口,对栗姬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皇上…”
“出去,不要让朕再说第二遍。”年少时,只是一个看不清楚的半面侧脸以及一只步摇,他怎么就记得那么清楚呢?
可能那时候,他还是身份低微,纵使母亲得帝心,但他仍是庶子,在高高在上的祖母面前总是处于一个看不见的角落。
祖母眼里只有几个前王后所生的嫡兄,他与太子位,与帝位总是绝缘。
那时候,那个本来与皇兄相熟的少女,却为他求情,当真是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那样一个模糊的残影,然而却让他一直念念不忘。
可当那个人是薄娉婷,他一直以来最讨厌最憎恨的薄娉婷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