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苡摸摸她的额头,柔声叮嘱:“若是有什么事……”
“去找玲珑姐姐。”秦若蕖利索地接了话。
秦泽苡清俊的脸庞上浮现几丝可疑的红,他忙清咳一声掩饰住,匆匆扔下一句‘便这样吧’便落荒而逃了。
秦若蕖抿嘴乐个不停。
就知道每回提玲珑姐姐都能把哥哥羞走!
次日用过早膳,秦泽苡再三叮嘱了她几句,又吩咐了福伯、素岚、青玉等人好生照顾,这才带着良安离开了。
秦若蕖老老实实地在家中呆了一整天,期间如同小尾巴一般跟在素岚身后,磨拳擦掌般要帮素岚准备茶点吃食,却被素岚嫌弃她碍事,直接将她赶了出厨房。
第二日是岳梁城的庙会,放眼望去,山上山下、城里城外均是热闹非常。
秦若蕖因与陆修琰有约,加之又被素岚嫌弃,是以偷偷让青玉给自己打掩护,自己则提着裙摆从后门溜了出去。
青玉张张嘴,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片刻,低低地叹了口气。
事至如今,她也分不清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了。
一路行至相约的树旁,见陆修琰仍是一袭简单的蓝衣,背着手微仰着头也不知在看什么,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洒落红得喜人的花儿纷纷扬扬,落到他的发上、肩上。
许是听到她的脚步声,那人回身,见是她,原本淡漠的脸庞瞬间便绽开了温柔的笑容,如同初春消融的冰雪,又似冬日升起的一缕阳光。
秦若蕖只觉自己的心跳又变得很奇怪了,眼里只有那个分花拂柳而来的俊朗男子。
“陆修琰,你怎么就长得那般好看呢?”陆修琰行至她身前,恰好听到她这一声感叹,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也就是她,总把他的容貌挂在嘴上。他并不觉得男子容貌出色是什么好事,但是若能将眼前姑娘的视线吸引到身上,他觉得,有这么一副皮囊倒是相当不错。
“咦,怎不见酒肉小和尚?”秦若蕖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视线,四下望望不见那个小身影,奇怪地问。
“他啊,被无嗔大师罚抄经,来不了。”陆修琰眼神真挚,语气诚恳。
“噢,这样啊,那咱们走吧!”秦若蕖有些遗憾,但也不纠缠于此,兴致勃勃地拉着他的袖口,欢欢喜喜地道。
陆修琰笑意更浓,任由她扯着自己,一路吱吱喳喳地往山下走去。
城中,处处人山人海,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各式商品琳琅满目;舞狮子、耍杂技,欢笑声、喝彩声交织一处,奏的是欢乐的乐章。
陆修琰所有注意力都投在身边的姑娘身上,双臂微微环着,将她牢牢地护在当中,以防人群碰撞到她。不时还会回答她提出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陆修琰,那里演的是一出什么戏?”秦若蕖指指正在演着的木偶戏,好奇地问。
陆修琰抬眸望了一眼,柔声回道:“英雄救美。”
秦若蕖神情一滞,轻哼一声,别过脸去,嘀咕道:“知道了,英雄救美嘛,反正我是崴了脚又蜇了脸的。”
陆修琰一时不解,还来不及细想,她已经又挤进人群了。
他连忙迈步紧紧跟上去。
“陆修琰陆修琰,他们在做什么呢?”秦若蕖拉着他的袖口,兴奋地指着酒楼上盛装的女子,以及围在她身侧的几名年轻男子。
陆修琰扫了一眼,眉头不由自主地拧了拧,略迟疑须臾,仍是沉声回道:“这是万花楼的花魁姑娘在以才会友。”
以才会友……
秦若蕖笑容一凝,又是一声轻哼,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是臭棋篓子嘛!”
陆修琰轻笑,望向她的眼神带着揶揄。
秦若蕖只当看不到,下一刻,又拉着他往另一边捏面人的摊子走去。
“姑娘,可要来一个‘仙女下凡’?”捏面人的老汉笑着兜客。
秦若蕖脚步一顿,轻咬着唇瓣,望望身侧眼角眉俏都似是带着笑的男子,干脆破罐破摔地道:“不要仙女下凡,要落汤鸡!”
“噗嗤……”陆修琰一下子便笑出声来。
事到如今,他总算明白她在别扭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