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给出的日子是孙家绝对无法接受的近,被拒绝也是在意料之内的;第二次给出的日子之比第一次好一些,果不其然又被拒绝了,连续拒绝了两次,第三次,总该不好意思拒绝了吧?
孙湄菡估摸着,要不了两天,凌府第三次请的吉日帖子,又要送上门了。
果然,就在孙湄菡回府两三天后,凌府三夫人上门了。
凌三夫人和孙太太说了什么,不在房内的孙湄菡不得而知,她就守在附近的石亭里,留了个丫头守在正堂门口,等凌三夫人出门时,请了过来。
石亭离孙太太处近,索性叫了璨珠奉了茶来,又因为不知道要等多久,就令丫头拿了套棋,在石桌上打谱起来。
本来孙湄菡还记得是要等凌三夫人来着,没想到自己打着谱,很快就忘了闲杂事情,沉浸在棋谱中了。
凌三夫人本来以为孙湄菡找她有什么事,结果走过去一看,小丫头自己沉浸在围棋中,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到来。
凌三夫人是个宽和的人,当即也不说话,只从孙湄菡背后看着棋谱,过了会儿,不由问道:“好漂亮的谱子,菡菡自己做出来的?”
猛然从背后有了声音,吓了孙湄菡一小跳,扭头一看,却是一脸笑意的凌三夫人,当即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福了一礼:“凌三伯母。”
而后想起了凌三夫人的问话,笑着答道:“这个棋谱却不是菡菡自己做的,是本朝一位大师的谱子。”
“哦?”凌三夫人随口一应,反正她的目的,也不是和孙湄菡讨论棋谱的。
凌三夫人顺着孙湄菡的位置坐下来,璨珠从后面刚好奉了茶上来,凌三夫人抿了口,笑道:“你们女孩儿家都爱这些甜丝丝的茶,弦儿在家也是吃这个茶的。”
孙湄菡陪坐下后,笑道:“这茶还正是从弦儿那儿得来的。”
凌三夫人放下茶杯,冲着孙湄菡微微一笑:“菡菡最近可好?”
“一切都好,”孙湄菡笑道,“伯母可好?”
凌三夫人笑了笑:“都好都好。”
“说来菡菡也是待嫁之时了,可对自己有些什么打算?”
孙湄菡装作糊涂的样子:“要有什么打算?”
凌三夫人提醒道:“苍尘七月上京,八月秋闱,明年春闱,我这侄儿是个什么样的,我做婶婶的也是看着的。只怕殿试少不了他一个好名次!”
“这话伯母也给你母亲说了,怕的是等我们苍尘榜上提名的时候在成亲,外头有人对你闲言俗语……”
孙湄菡开始还满脸笑意听着,听到后面,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最后,面无表情,淡淡道:“伯母这说的哪里话?”
凌三夫人察言观色,看得出孙湄菡面色不好,笑了笑:“菡菡别怪伯母不会说话。伯母也是为了菡菡好,你们青梅竹马,早些日子成了亲,等苍尘高中之事,岂不是夫妻俩都有面子?而且早日成亲,苍尘也能早日安心不是么?”
“伯母,”孙湄菡道,“他素来是个理智的人,不用菡菡来给他安心。”
“而且,”孙湄菡笑了笑,“闲言俗语,能说什么?”
凌三夫人叹了口气:“你小人儿家,不太懂这些。罢了罢了,就当伯母多嘴了。”
孙湄菡捧起茶,递到凌三夫人面前,笑道:“知道伯母是为了菡菡好,请伯母喝茶。”
凌三夫人接过茶抿了口,又听见孙湄菡问道:“这话伯母也给我母亲说了?母亲怎么说?”
凌三夫人放下茶杯,笑道:“刚开始,你母亲的意思是,等到春闱过后,行大礼。刚巧了,老夫人写的吉日上,三个日子,都在秋闱后,春闱前,我给你母亲看了,你母亲想过之后说啊,可能日子就要定在春闱前了。”
春闱前?
春闱在二月,春闱前,难道是正月里?
凌三夫人看见了孙湄菡脸上的表情,笑道:“日子我也瞧过,在正月。这个新年,菡菡你还能陪着你父母弟弟妹妹一处儿过!”
孙湄菡问道:“伯母,老夫人测来的吉日,这个是最后的日子了么?”
凌三夫人脸色微微变了变,很快笑道:“这孩子说的哪里话,吉日吉日,自然是要大吉大利的日子,什么最后,快呸一下!”
孙湄菡顺从的‘呸’了呸,然后心中有了数。
等到和凌三夫人又闲聊了几句,送走了凌三夫人后,孙湄菡起身去找了孙太太。
孙太太正对着三张纸条比过来对过去的看,见到孙湄菡进来,连忙道:“乖女快来,你三伯母带来的吉日帖子,一个在十一月,一个十二月,另一个是在正月……这一次咱们可要给人家一个准话了。乖女儿,你来看看,哪个日子好?”
孙湄菡手按在孙太太拿着帖子的手上,笑道:“母亲别急,只怕还有明年的吉日帖子要送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