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易行轻笑、师兄弟两人的低语对话并没有传到他人耳中,只因为此刻身份不同而引起更多人关注,当即就有人问道:“贺少侠,刚刚多有冒犯了,只是还请贺少侠能够提在场诸位解惑,这夔目派一事,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贺易行看了眼葛少艾,拱了拱手道:“此事说来在下也是一头雾水,还请葛少侠把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你们在去潭州的途中,遇上了什么事?”
想了想,对羽菖迦道:“师兄,此事怕是说来话长,不妨我们换个地方?”
羽菖迦和羽未祸交换了个眼神,颔首道:“江让已经离开问鱼山庄,我们守在此处也是无益,自然要换个地方,听一听这夔目派弟子所说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牵扯到你身上来!”
羽未祸接着道:“诸位,此事交于我儿菖迦,老夫要留下来看看那重心门江让究竟盗走何物!以及若是有杏林高手,还请麻烦来替小女看上一看,老夫在此先谢过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人走了过来,行了一礼后道:“晚辈柔风谷齐海微,大略通晓医毒之术,愿替羽大小姐诊脉。”
柔风谷于江湖上一直有着善名,故此这个青年人说了之后,羽未祸也干脆利落的请了齐海微进了书房侧间,又扶着羽镂幽进了去,留下众人,由羽菖迦率领着,回到了正堂。
此事干系众多,各处人皆把自己带来的晚辈小弟子等遣散了去,只留下了年纪稍长,在各大门派中占有一定地位的说得上话的人。乌泱泱一众人遣散之后,留下的刚好能坐满正堂内的席位,大家倒也不拘泥什么,随意落了座。
羽菖迦等众人落座后,不断接收到问鱼山庄前去堵截江非离的弟子的消息,随着人逃去的越来越远,他的眉头也越来越紧蹙。
因为是事主,那雷门弟子也是十分关注羽菖迦的一举一动,见羽菖迦与山庄弟子低声耳语几句后,一等到那山庄弟子离去,就不免焦躁道:“少庄主,那重心门江让可追上了?”
羽菖迦面对着众多聚集的视线,只微微摇了摇头,道:“重心门在江湖上立足,基本就是靠着江让出神入化的一身本事,这样的人物,不是随便谁都能拦截下来的。派人追踪,也只是为了大约知晓他离去的方向,之后再派出恰当人选,就能事半功倍了。还请阁下稍安勿躁。”
羽菖迦态度温和,所言也皆有他的道理,这才安抚了那雷门弟子。只是那雷门弟子终究牵挂着枉死的少主,把视线投向了与高诚师兄一左一右坐于羽菖迦两侧的贺易行处,问道:“之前听贺大侠说,我们少主不是那江让所杀,不知道贺大侠是怎么知道的?”
贺易行沉默了一路,直到被人点名问了话,这才抬起眼皮,勾了勾嘴角,对那雷门弟子道:“不瞒诸位,雷门少主的死,若说是江门主下的手,在下却是怎么也不能认同。毕竟,在下是与江门主一同而来,途中遇上雷门少主时,也是一起所见。说来只是一面之缘,短短会晤后,在下与江门主就和雷门少主分开了。关于雷门少主的死讯,在下与江门主也是直到过了两日莫名被贵门追杀,才得知的消息。故此,雷门少主身陨一事,着实和江门主无关。”
不知道是不是得知了贺易行的师门,此刻他再度说着同样内容的话,众人却都信了几分,闻言纷纷揣摩着其间深意。只雷门弟子有些不能接受,满脸急躁道:“贺大侠所言和江让无关,可是我门中传来的消息,确实是江让所为啊!”
贺易行想了想,问道:“传来消息的,可是一个名叫罗武的汉子?大约在你们门中,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正是!”那雷门弟子道,“罗武大哥是我门中好手。因为我门少主尚且年轻,行走江湖未免门主担忧,罗武大哥自愿请命陪在少主身侧。罗武大哥是看着少主长大的人,若是说少主身陨,门主第一个伤心,那罗武大哥就是第二个难受的人了!罗武大哥传来的消息,岂会有假?!”
贺易行敲了敲额角,语气淡然道:“在下不会怀疑罗武对令少主的忠心,只是你们没有想过,若是他也是被蒙蔽了呢?得到的消息,还可不可靠?”
那雷门弟子急了,高声道:“可是我门中惨死于江让手下的弟子,不是假的啊!”
贺易行闻言,眼中多了丝愧疚,张口道:“此事是在下……”
羽菖迦静静听到这里时,微微笑打断贺易行未完之话,道:“重心门门主江让行事乖张,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的可能性太大了,可能真的是他没有杀贵门少主,被贵门追上门去逼问,一时急了,下了手也未可知。”
“那我少主,究竟是何人所杀?”那雷门弟子颓然道,“而且即使杀害我少主的不是江让,他手上还有我雷门弟子的命,这个仇,还是要找他报的!”
“此事,大约和葛少侠那里的事,能有些牵扯。”贺易行朝座下的葛少艾抬了抬下巴,点头示意道,“葛少侠,还请你能告知大家,在贵处离开徐州前往潭州的途中,是什么让你觉着行凶者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