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抖擞精神,落座,亦失哈给朱棣上了一副新茶。
朱棣便抱着茶盏,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什么,朝亦失哈道:“那三个狗东西现在如何了?”
三个狗东西……
亦失哈立即会意,躬身道:“陛下,三位公子在狱中,倒还算安分。”
朱棣冷哼了一声道:“在牢里能不安分嘛?”
亦失哈:“……”
“有人探望过他们吗?”
“听说……有人打着东宫的名义探视过。”
“张安世?”朱棣不悦地皱眉。
亦失哈道:“应当是吧。”
朱棣道:“朕早知他们是一丘之貉,这张安世肯定也有份,只是……这一次侥幸让他逃脱了,不然将他们一网打尽,统统丢进刑部大狱里呆着,看看这些家伙吧,没有出息倒也罢了,竟还不省心,混吃等死都不会,朕若是再不管教,将来不知闯下什么滔天大祸来,尤其是以那张……”
本来朱棣是想说张安世的,可是想了想,又觉得好像最坏的还轮不到这个小子。
至少现在思来,这家伙已从面目可憎开始变得眉清目秀了。
朱棣便又道:“尤其是以那丘松为甚,此子年纪最小,可他娘的是真的什么事都敢干,他娘的,真不是东西!”
亦失哈干笑,没有回答。
朱棣发了一通脾气,不过似乎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便对一旁沉默的姚广孝道:“朕与郭得甘的奏对,你拿去,先细细的梳理,到时给朕一个章程,郭得甘说的没错,问题的关键在于机制。”
姚广孝道:“臣遵旨。”
…………
转眼天气越来越寒,清晨拂晓的时候,秦淮河的河面上彷佛连水也冻住了,隐见一层薄冰。
河堤旁的杨柳也落了枝叶,无精打采起来。
一群衣衫褴褛的女子被送到了南京城来。
原本南京城是严禁没有路引的人出入的,不过为首之人,拿着的却是东宫的关防,这一下子,朝阳门的守卫便不敢阻拦了。
这些人分拨入城,一个个面黄肌瘦,头发枯黄,乱蓬蓬的头发哪怕是用发髻扎起来,也好似是枯草一般的蓬松。
很快,东宫便将张安世叫了去。
张安世兴高采烈地抵达了东宫正殿,只是到了这里,张安世顿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朱高炽是急得要跺脚了,站在朱高炽身边的,却是解缙。
解缙虽然是文渊阁大学士,但是和朱高炽交好,平时关系走得很近。
张安世一见到解缙,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见过解缙许多次来找自己的姐夫,不过,张安世对解缙的印象大抵是猪队友的成分多一些。
张安世上前道:“姐夫。”
朱高炽拧着眉头道:“怎么好端端的,来了这么多人,都说……要来东宫?”
张安世很是坦然地道:“对呀,这是我给姐夫预备的宫女。”
朱高炽嚅嗫着嘴,不知该说点啥。
解缙微笑,道:“张公子,东宫采纳宫女,是有章程的,不可逾越了礼仪,如若不然……只恐宫中见疑。”
张安世道:“人是我花了银子买的,而且她们大多都是松江和苏州一带的女子,我听人说,她们再没有出路,就要饿死了,这时候,正好东宫缺人手,我将她们买来,又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