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散走开的人群里,温谷山清楚地看到了一双幽怨的眼睛,他抖了个激灵,撇开眼睛,当作没看见。
学徒们散开后,又三三两两地扎堆讨论比赛时做什么菜合适。
这个时候每人多少都藏着同样的小心思,听听别人有什么主意或者菜谱,给自己做个参考,跟自己的想法对比一下,要是别人的更好就直接拿来用。
根本不在乎到时是不是会有同样的几道菜一块呈给主子们品尝。
白蔻在里面也凑了不少热闹,说了两三个烹饪时间在半个时辰内的肉菜。
大家都统一有个共识,这种比赛做蔬菜是肯定赢不了的,除非是能做素菜,这才有胜算,但是厨师学坊出来的学徒做素菜的水平是很差的,只会做几道大众化的素菜,更精致复杂的就不会了。
所以唯一的选项就是荤菜了。
但是肉类那么多种,做什么菜才能获胜,这就要各人好好琢磨了。
等到晚上夜宵时间结束,原本这时候收拾完毕的学徒们会回去睡觉,但今晚却全都留在了红案厨房里准备熬夜练习,消停了一些时日的争吵再度轮番上演。
白蔻最受不了这种场面,她干完她的活,拍屁股走人,反正对她来说,这剩下的几个晚上不练手,也不妨碍到时的临场发挥。
但她前脚出角门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在她转身回头之前,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好呀你,又偷溜。”
鲁豆豆压抑着嗓门的气声在白蔻的耳旁飘荡。
“你不也跑出来了?”
白蔻微微一笑,牵着鲁豆豆的手一块往睡觉的小院走。
“我是抢不过他们,而且也是真不知道该练习什么。”鲁豆豆满脸的苦恼神色,“白蔻,大夫人的这个命令,对你来说算不算是如愿了啊?”
“当然算。不然就给了总管和管事们暗箱操作的机会。你没听见庞妈妈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不准有生病受伤弃权退出的理由,二十四个人都得好端端地站在台上比赛。”
“什么意思?这样说就让人不能暗中下黑手了?”
“意思很明白呀,每个人买进来都是几十两的身价银子,就是扔进水里也得听个响,可由不得别人说不行就真的不行的。”
“我还是觉得不放心,总觉得还是有让人暗地里做手脚的可能。”
“除非给人吃毒药,让人到比赛时再毒发身亡。”
“你逗我呢吧,要是真这样了,总管和管事肯定要倒霉。”
“那不就结了?温总管这几天可得好好照顾好我们的人身安全,少一个人上场就等于白扔了几十两银子,得把温总管一整年的月例钱粮和赏赐全部扣光才够赔的。”
“唔,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点都不担心。”
“与其担心这个,还是好好想想比赛时烧什么菜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