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撑着剑站起,扶着她道:“没事,快走!”
说话间,背后风声凄厉,芳蕊夫人已掠过山崖,朝着这边追来。两人不及喘息便朝前飞奔,越过茂密树林,蓝皓月找到了下山之路,带着池青玉飞速而去。夺梦楼的其他人尚未及赶到此处,她在匆忙中也不及分辨东南西北,只顾往山脚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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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下得此山,前方茫茫,唯有一条小道曲折延伸,也不知前方是何等情形,又会不会有夺梦楼的埋伏。蓝皓月正在踌躇间,忽听池青玉道:“皓月,前面有人来了。”
蓝皓月一愣,望不见前方有什么人,但池青玉却紧握古剑,指尖紧绷。过不多时,自那小道远端果然传来阵阵马蹄,蓝皓月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装束,只得连连后退。
可夺梦楼的人亦朝这飞速追来,她见后方火把迫近,心中焦急万分,一震手中剑就想杀上前去。恰在此时,前方的马队已行至近前,为首之人借着月色望到了路边的两人,不禁道:“原来你们到了这里!”
蓝皓月闻音诧异,仔细一看,那人身穿苍黑道袍,面目清雅,正是青城派掌门卓羽贤。
“卓掌门?!”她又惊又喜,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鸿千,你带人护着两位。”卓羽贤说了一句,便策马朝着夺梦楼追兵飞驰而去。鸿千随即带着众人策马护着蓝皓月与池青玉,不敢有所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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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蕊夫人带着属下已追至山脚下,眼见前面人影晃动,不禁急勒缰绳,策马停驻。卓羽贤端坐马背阻在道中,朝着她淡淡道:“芳蕊夫人,你先是乱闯我青城派,如今又想要在湘楚一带作恶不成?”
芳蕊夫人见是他,不由冷笑一声:“卓羽贤,我夺梦楼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上次没毁掉青城,实在让我懊悔至今!如今你又出现在我面前,难道是准备送上门来?”
卓羽贤盯着她蒙着纱巾的面容,缓缓道:“我青城派乃是数百年的基业,你这妇人自身行为不端,怎有资格骚扰我派?”
“数百年的基业?只怕都不知是怎么来的吧!”芳蕊夫人尖声笑了起来,“别说是你了,就算是广玄真人,也不过是个老糊涂。我夺梦楼虽然名声不好,却是实实在在不做虚假,总好过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小人!”
卓羽贤浓眉紧蹙,厉喝道:“竟敢在我面前诋毁先师,再不住嘴,休怪我对你出手!”
芳蕊夫人愤然扬起长袖,斥道:“早就想取你性命!”话音未落,两道彩练狂卷而出,如软剑般扫向卓羽贤咽喉。卓羽贤身形一侧,拔剑出鞘,寒光一闪便挑向彩练。剑尖甫一触及,那两道彩练便越旋越快,意欲将其手中剑搅个粉碎。卓羽贤手腕一震,剑势如行云流水,非但未让彩练缠住,还划出道道弧光将自身护在中央。
芳蕊夫人冷笑一声,身形纵起,如彩蝶般掠向马背上的卓羽贤,其身后随从亦全数散开,将他团团围困。卓羽贤单手一按马背,飞身出剑,直刺芳蕊夫人掌心。她拂袖旋身,长袖卷向卓羽贤腰间。卓羽贤左手一擒,恰将那长袖紧紧扣住,两相抗衡之下,长袖顿时断裂,芳蕊夫人肩前彩练一收,身形急速后掠。
卓羽贤足蹬道边枝叶,朝着她后背攻去,此时夺梦楼属下一齐扑上,想要拦阻他的剑势。卓羽贤身子急旋,白芒飞闪间鲜血四溅,那些属下纷纷倒地不起。
芳蕊夫人怒极,返身出掌,十指如爪,直抓向卓羽贤剑尖。卓羽贤猛一运力,剑尖刺中她手掌,但芳蕊夫人凤眼含煞,竟趁势飞起一道彩练,牢牢缠住了他的右臂。
“夫人!”远处一声疾呼,正午踏着山崖直掠而下,远远望见卓羽贤已被彩练缠住,迅疾将手中烈焰刀朝着他后心飞掷过去。
却在此时,不知何处飞来一物,正击中来势汹汹的烈焰刀。刹那间火星迸飞,烈焰刀斜飞出数丈开外,直刺进山岩去了。
卓羽贤双眉一锁,右臂一震,将彩练震至粉碎,身形前冲,以手中剑抵着芳蕊夫人右掌步步紧迫。正午已赶到近前,斜里抽出烈焰刀,猛然间便砍向卓羽贤后腰。卓羽贤发力一抽手中剑,反手一掌正中他肩头,而此时芳蕊夫人却旋身飞起,指如弯钩剜向卓羽贤咽喉。
卓羽贤身形闪避,这时但觉身后劲风袭来,他才想回头,却见一道剑光惊破黑暗,直落芳蕊夫人肩头。芳蕊夫人本已欺身而上,一心想要夺取卓羽贤性命,此时已不及收手,被一剑穿透肩膀,顿时血流如注。
卓羽贤趁势出掌,将她打得向后飞出,正午冲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才让她在撞上岩石的前一刻止住了身形。但她已经伤重不能还击,捂住右肩,喘息着盯着前方。
有一人自卓羽贤身后闪出,手中短剑滴血,躬身向卓羽贤道:“掌门师伯,星川来得迟了一步。”
芳蕊夫人银牙紧咬,盯着眉目温和的厉星川,久久不能言语。正午怒道:“又是你!枉你们自认为是名门正派,却也做这等偷袭之事!”
厉星川持着双剑,挺身上前一步,朗声道:“你方才以烈焰刀掷来,岂不是也一样暗箭伤人?!”
正午还待驳斥,芳蕊夫人身子一晃,按住他的手腕,颤声道:“不要多说,走!”
“夫人,你?”正午一怔,她又以怨毒的眼神扫视卓羽贤与厉星川,随即足尖一蹬,孤身纵上枯枝,朝着远处掠去。正午愤然收刀,只得追随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几天还在挂水,没几章存稿了,更新有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