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这本本子已经失踪了好久,在上大学前她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也许只是潦草的几笔,但一定会写,有一天晚上她怎么也找不到这本本子,还以为是被闻陌陌偷走了,于是板着脸让闻陌陌交出它来。
闻陌陌有些不以为然的说:“什么本子啊,我都不进你房间的。”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但那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作假,而且从那晚到今天自己一直没离开过家,闻陌陌不具备作案时间。
所以她只当是那本子自动消失了,可能过两天就能找到了。
再后来她上大学了,就也把遗失这个日记本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事实证明这本子不是消失了,而是被陆茜偷偷拿走了。
回想起来,高考完的那个暑假,陆茜常常上她家来,两个人关在她的小房间里窃窃私语着,也许她就是在那时候拿了她的日记本。
这是再坏不过的结果了,因为本子上有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少女心事,包括最好的朋友陆茜。那里面是她对费祁的那些小心思和不敢言说的爱慕,甚至还有几张他的素描。
她坐在警察局里麻木的一遍又一遍澄清彼此是要好的闺蜜关系,到后来,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了,自己是不是那个嫉妒着好朋友,暗恋着好朋友的男朋友,觊觎着对方感情的人了。
后来证据不足,而且当事人俱已身亡,这个案件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不知怎么的还传到了学校,走路吃饭都有人对着她嘀咕,声音又很小,她如芒刺在背,终日过的都浑浑噩噩。
她跟陆茜都在本市的大学里念书,倒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住校。
而自从陆茜走了以后,同宿舍的剩下两人怕触霉头也不想见到她都纷纷失踪了,她躺在床上,看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陆茜的水杯和书籍,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试图去找费祁解释,但他连见都不肯见自己一面。
即使见到了,他看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而不屑,好像她是一个什么让他感到厌恶的东西。
后来她就病了,病到直接休学。那病像是猛兽,一下子席卷了她所有的生命力,有几次沈子钦去看她,她的脸白成了一张纸,他就在她耳边威胁她,“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自暴自弃,我就去杀了费祁给你陪葬。”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她缠绵病榻很久,才一点一点的活过来。
才好没多久,她又去找费祁,他不肯见她,她就在门口等,等啊等啊,等到日暮西下,等到大雨淋遍,他还是不肯见她。
她直接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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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走了我的本子,却忘记给我一个答案。”闻初颜一撑地,站起来,“现在答案我也不想知道了,我就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想当你的哥哥。”
沉默的女孩始终带笑温柔的凝视着她,时过境迁,她永远都不能再回应她,但她愿意相信,陆茜对她从无恶意。
这是对友情的信任,她终于能坦荡的见她。
下山的时候沈子钦才问了句,“还好吧?”
闻初颜点点头,“很轻松,我觉得我没有来错。”
“每个人都要向前看,”他稍稍思忖,说给自己,说给她,“人生太短了。”
窗外飞速流走的景色将她重新拉回了现实的生活,她后知后觉想起他要出国的事,“你明天就走吗?”
“明天傍晚的飞机。”
“哦,早去早回。”
“……”
“等下我请你吃饭啊。”
“这还差不多。”
闻初颜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承诺,请沈子钦吃饭,而且不是麻辣烫,她挺骄傲的说:“是不是很感动啊?”
他嘴角抽搐,一本正经的说:“很感动,欠了这么多年的债今天才还。”
她从车上下来之前对他说:“过年等我短信!”
说罢就跑走了。
沈子钦一直等到她的背影都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才驱车离去,夜色降临,他的双眼染上一层不知名的光彩。
闻初颜打开房门一片黑蒙蒙的,正奇怪怎么王妈连灯都没开,然后去摸索墙上的开关,一边脱鞋,摸来摸去发现不对劲,直到她摸到一个硬邦邦的泛热的东西。
“摸够没有?”那上面微微震动似乎是从胸腔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