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吗？

莫雨从床上坐起来，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掌，然后抬手，手心对准桌子，茶壶被一股内力细了过去，他揭开壶盖，里面的水虽然凉了下去，但并没有结冰。

是真的回来了，而且在那边两个多月在这边也就两盏茶的时间，现在天还没有亮。他记得，他把明镜也拉了过来，现在，她人呢？

莫雨没有继续休息，而是悄悄的出了营地在周围找了一圈，到天亮莫红泥来禀告说浩气盟穆玄英已经到了对面营地，莫雨站在树下思索了一会，潜进了浩气盟的营地。

虽说国难当头，浩气恶人也结为了同盟，但到底不能互相信任，所以也就有了两个不同的营地，共抗狼牙，互不相犯。

莫雨找到穆玄英的时候，他正在拿着刷子给马洗澡。

“咦，小雨哥哥你怎么来了？等下等下，这是我借的马，洗干净要还的。”莫雨无视穆玄英的话，直接把人拎走。

白衣的女剑客站在盟主谢渊身后，轻声问：“不阻拦吗？”

谢渊：“随他们去吧。”

莫雨把人带出了营地，后方是巍峨的城池，前面是一个又一个的小帐篷，他们就站在护城河旁边，莫雨将穆玄英走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穆玄英：“……哦。”

莫雨很不满，什么啊，就哦了一声。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多想的，”穆玄英笑了笑，手中抚摸着半出鞘的天狼剑，然后笑了笑，像是垂柳河边和煦的阳光，“小雨哥哥不这样便不是你，明镜不那样便也不是明镜了。”

莫雨想带回明镜的动机很好理解，他这一生想要的就是获得力量保护身边的人。恶人谷不是浩气盟，十大恶人之间的关系也远不如七星之间关系良好，莫雨这些年在恶人谷，除了王遗风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人。

那么就只剩下童年的小伙伴了，想把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的保护，尤其是明镜，她是重点保护对象，因为这孩子把自己作死过一回。

而明镜……穆玄英想起他遇到的明镜那一界的老师，还有他们猜测的明镜的心上人，恐怕她也是舍不得的吧。

土地，亲情，老师，朋友还有爱人，都是深深眷恋的吧。

这让她做一个选择，就好像穆玄英要在童年小伙伴莫雨和养他教他的浩气盟中做选择一样，都是艰辛的，或者应该说是别无选择的。

所幸的是无论是盟主谢渊还是只有莫雨都没有逼过他，但是明镜……穆玄英当然希望大家都可以在一起，但比起这个各自安好也足够了，人是不可以太贪心的。

“总之我把明镜拉过来了，”莫雨的语气透着冷漠和固执，“我们还比不过她后来遇上的人吗？”

穆玄英笑了，“感情是可以放在秤上衡量的吗？”

莫雨没有说话，他知道穆玄英说的是对的，毛毛已经不是当初一有什么就掉眼泪的傻毛毛了。

“明镜为人无愧于大唐，她为大唐死过；为晚辈无愧于师长，武功学识都称绝一时；为友也并不亏欠我们什么，”无论是声名凶煞的莫雨还是杀人如麻的唐千妆，在外人面前都是竭尽所能的维护，“如果非要说的话，她应该是欠着一发追命箭，欠着鹤归孤山，我的就不用了，她还欠着小雨的分水。”

虽然死去却在另一个世界活了下去，这让为她伤心难过的朋友们如何自处？一顿暴打是免不了的，毛毛一向对朋友宽容，就不加入暴打明镜的团队里了。

“既然我们这么重要，她为什么不回来？”莫雨声音低沉，似乎还在钻牛角尖。

“唉，”穆玄英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终于有机会碾压小雨哥哥的情商了心情良好，“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终，听你所说那边局势也并不明朗，明镜怎可抽身而出？”

这就像打仗之前主帅家里孩子出生了，主帅扔下几十万大军跑路了一样扯淡。明镜当然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不过也差不多，不是武力担当，但她是智商担当啊→_→即使她的智商也时常掉线，却也好过那个世界动不动就中二的人。

那些家伙智商……感人。

或许也不是智商的问题，而是逻辑不太对？

穆玄英想着在那个世界一定会被打死的问题，看着小雨哥哥虽然冷着一张脸，但眉宇聚拢成山峰的模样，无奈的说：“小雨哥哥，我能为你跳一次崖就可以再跳第二次，明镜可以为大唐自绝一次经脉，也可以绝第二次……”

他按住莫雨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想要说的是，有些感情是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疏远的，哪怕十年，二十年，都是第一天的样子。”

两人沉默良久。

风吹起莫雨的长发遮挡住他的表情，他抬手拍开穆玄英的手，半侧过身，手掌虚握放在唇前，“这个我当然相信。”

这是莫雨难得尴尬的场面，要是明镜在这里就要抓着调侃个没完，但少萌主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让小伙伴尴尬，于是他机智的换了个话题，虽然这个话题也并不轻松就是了。

“明镜现在到底在哪里啊？”

她也被传送过来，会在哪里呢？

明镜和他们一样，在雎阳城外的护城河旁边，不同的是时间早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