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否认,当然,头一个念头就是否认的,可是没等我否认,周作已经从桌后走了出来,站在我的身边,在我震惊的目光下,他的手搭上我的肩头——
我知道我得推开他的手,可我太震惊了,震惊地看着他把仇恨点拉到我身上,甚至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前所未有的严厉,对着秦娇娇、呃,不止是秦娇娇一个人,还有站在她身边扶住她的周各各——
“嗯,既然都这样子,我也不好瞒着大家,我跟顾丽真女士决定离婚,并给她一定的赡养费,至于数目嘛,我想顾丽真女士是非常满意的,”他说得很慢,“至于其中的原因,顾丽真女士会为你们解释的——”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到不是很重,就是面容严厉,甚至是眼神都透着一种厉色,秦娇娇的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她没看周作,到是一直将视线落在我身上,一直盯着我——
“白白、白白……”她想朝我过来,却偏偏地叫周各各给拉住。
她纤细的手欲推开周各各,周各各却是死死地抱住她,不让她挣脱,这一切都让我看在眼里,也一直在承受秦娇娇不敢置信的目光,那双曾经波光流转的眼睛,透着一股子恼意,明明白白地染上她的脸——
而我依旧站在原地,脑袋像是罢工了一样,被周作给惊的。
肩头的手劲又一重,压得我反应过来,抬起眼皮看向身边的周作,他的侧脸,像是刀斧刻出来的一般冷硬,我的确是看了离婚协议书,他好像在把我推到前面,说的话没一句提到我的,甚至是说顾丽真会解释的——
可他现在的手搭我肩头,也许有长辈会这对待晚辈,但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那种长辈对晚辈的架式,因为我与他永远都不可能回到最初就是隔壁邻居的普通关系,明明一句都没说,却是我把推到了他们面前。
而我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不,我并不想解释,——我瞬间就想抓住这个机会,“轻松”的默认他用心险恶的将我推到秦娇娇面前,不由得涨了几分气性,而我一挺直背,我就感觉到他的手,从我的肩头往下,悄悄地往下,落在我的腰间,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可看着秦娇娇被周各各死死地拉住,她根本没能朝我问个清楚,尤其是那一张颇受伤害般的、毫无血色的脸,叫我隐隐地涌起一丝快意,确实是快意,这快意从心底上来,完全将我给淹没——甚至是贪心地想要接下他递给我的“有毒的橄榄枝”。
有毒,但我接受的很自然。
我有种难以想象的决心,我有可能将有毒弄成没毒。
试着用右手臂去圈他的腰,这一圈,我就知道自己再没有了后路,“光明正大”的站在他们面前,用着周作给我的后台,却是笑开了脸,“很抱歉呢,我跟叔叔——”说话的时候,我特意抬起眼睛迎上他,他刚好低下头,两个人目光一相对,那双严厉的眼睛似乎染着一丝不轻意叫人发现的笑意,我为这个发现而觉得心跳如擂鼓般,轻咳了一声,当作没事人般的看向秦娇娇满含恼意的漂亮脸蛋,“你要问的都是真的。”
“秦白白——”
她尖叫,头一次失去理智的大吼。
我更为这个觉得心里畅快,有时候看别人痛苦,其实也是种享受,尤其这个别人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路人,而是我从小时的对头——秦娇娇,再没有比激得她失去冷静更值得我心情愉快的事。
“叫我名字做什么?”我疑惑地看向周作,另一手攀上他的肩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他的肩,“叔叔,你说她就要成为你的儿媳妇了,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的?听上去真叫人遗憾——”
周作抓住的手,完全不避讳他们在场,反而将的人手递到薄唇边,黑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尽管有些孬,不晓得他幽深目光里藏着的是怎么样的心思,还是硬挺起身板儿,对秦娇娇完全不假辞色。
“秦白白,你怎么能这么样,他是各各的爸爸,还是我妈的、我妈的……”她总算没再挣扎,要不是周各各托着她的腰,估计都会站不住,“白白,你是不是对我妈、对我妈……秦叔叔那里真不是我妈挑的事,她真没有对不起你的——”
我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原来就这么简单,觉得我想弄顾丽真?也不是猜想的,她就是表达这个意思,不止是“指责”我,更是在周作面前说我可能跟顾丽真不对付,才来找上的他——
说话真有水平,我也佩服,换成我真没有这种一句话,就能弄成两意思的。
我甚至能觉得她这么一说的时候,周作的手臂都跟着紧缩了一点,箍得我微微有点紧,没面对他的视线,被他放在薄唇边的手,硬是给映上他唇间的热度,明明不烫,可我这时候到是觉得非常的烫,站在他的身边,我好像就为了他一个人烫,而不是周各各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