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端端又白我几眼,这都快成她习惯性的动作了。
我朝她吐吐舌头。
“装可爱呢,也不看看你年纪多大了。”景端端冲我撇嘴,又斜我一眼,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压低了声音,神秘的朝我眨眨眼睛,“他有没有力不从心的?”
这回轮到我给她几个白眼,“得,你快跟你家的一起走吧,我看见你就不耐烦。”
她到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朝我努努嘴,“要是有事就叫上我,我别的本事没有,你要是劝个帮手,我大凡是骂人还是揍人的本事还有一点儿,决不会叫你吃亏的。”
“知道了。”我笑笑地收下她的好意,但没想过把她扯进来,我自己的事,不是我自己解决,而我有了周作这个强有力的靠山,真的不需要再扯别人了,“好的,我有事会找你的,到时还恐怕得让人收留我——”
我拉着她出去,她回到她丈夫身边,我嘛,自然还在周作身边,周各各跟秦娇娇已经不见人影,我压抑不住心里的小小得意,挽着周作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了点,事实上我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力。
“跟她说什么悄悄话呢?”周作领着我出去,“回国后认识的新朋友?”
酒会已经结束,我跟他一起离开,抬头看看天,天显得老高,离我很远,隐约地还能见到几颗星星,我稍稍地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比里清新的多,毕竟是酒会,女人们争奇斗艳那是必备的,尽管用的香水都不是很夸张的那种味道,可——在真的聚在一起,闻上去的味道虽说不会让人觉得反胃,没那么严重的地步,就是没外头空气好。
“嗯,回国后机场认识的,”我也不隐瞒,搭着他的上车,人跟往着往里坐,把靠车门的位置让出来,看着他也跟着上车,就坐在我身边,“我们是同一班飞机,挺巧的,还有个王嫩嫩,她就是个游戏狂——你不知道吧,我们居然以前还是同学,我都不知道。”
“四中的同学?”
他问得更直接,还能说出我的母校来。
我一时吃惊,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能说得出我的母校,看看他,表情认真,而且是耐心十足,似乎想要听听我跟她们之间的事,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硬着头皮回答,“嗯是四中的同学——”
“你那时就没有跟同学熟过。”他的手按在我手背,手指在我的手背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我的手瞬间有一丝颤抖,他像是来了兴致,再继续摩挲,“跟个受惊的小鸟一样,就怕别人离你太近,还怕别人再绑了你——”
我这回不再是吃惊了,而是震惊,小小的吃惊并不能表达我的心情,他不止知道我母校,而且还知道我那会儿的情况,那会儿,我心理状况挺不好,那都是被绑架所造成的,也就那么一段时间里头,周各各对我挺好。
要说怎么好呢,我现在想起来也没有觉得特别好,可我那里的想法跟现在不一样,那会儿,我还是少女情怀,一心一意地念着他,他就算是给我递一杯白开水,我都觉得那白开水跟放了糖一样甜。
想起过去的事,我不由得想笑,也不是嘲笑自己,而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我曾经那么念过一个男人,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你这么清楚呀?”我知道跟他一起,就非得讨好他不可,讨好一个男人嘛,我办法挺少,可是学他还是会的,他的手指摩挲我的手背,我也就跟进,将他的手翻了过来,手指挠他的手心,轻轻的挠一下,“那时就注意上我了?”
我在笑,抬脸瞅着他,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到我自己的影像,清清楚楚的,我不止脸在笑,就是连眼睛都在笑,笑得连我自己都服了自己,瞅着挺勾人的,原来我做起这个表情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他没回答,就是认真地看着我。
那一瞬间,我仿佛就能看到他的默认——心里更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一样堵,情不自禁地从鼻孔里哼出声来,“我那时才几岁,你也敢呀——”
就哼哼,我就哼哼,还拉长尾音,就不说他是禽兽。
“得意吧?”他依旧凑近脸,“是不是听了很得意?”
他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心里想什么都是知道的,我顿时有了这么个感受,忍不住地往他胸前靠,就跟回到父母怀里一样,我奇怪自己会有这么个想法,可真的,这个男人叫我真是得意,有他我才能得意。
他就拥着我,让我靠在他胸前,还轻轻地拍拍我的后背,跟安抚小孩子一样,“别乱想,想太多容易把脑袋都想糊涂了,就你个小脑袋,估计都能糊成一团,”他还安慰我,夸奖我,“我还以为你要落下风,没想到你还真行——”
我丝毫不怀疑他偏向我,要是他不偏向我,我还能在这里?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说几句话还是行的。”我小小地谦虚一下,手指去弄他的领带夹子,弄开又弄回去,就跟好奇心太重的孩子一样,“以后够她愁的,甭管怎么着,她心里再难受,也得叫我一声二婶的——”
先不提以后的事,就是几天后的婚礼,这称呼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秦娇娇必须叫我,除非她不想讨好周作了,事实上周各各能不能再往上走,其实周作的因素挺大,周家是周作当家,能不能给周各各一切资源,那都得在周作愿意给的份上发生的——
我现在明白了。
所以我肆无忌惮地学秦娇娇的架式,不嚣张,也不粗鲁,就装委屈,一边装委屈,一边把秦娇娇的底都泄了,完全是处心积虑的,所以我笑得发出“咯咯”声,就跟要下鸡蛋的母鸡那样,听得我自己都恶寒。
所以说我得意了,真的。
“嗯,二婶?”他拿额头撞撞我的额头,撞得老轻,压根儿就不疼,笑意从他的喉间流出来,很动听,“小二婶,嗯,听上去不错的样子,我的小二婶?”
他还叫我,叫得我一阵羞,怎么听都觉得他叫得别有意味,双手想要推开他,他到是用了力,无论我怎么推,只能让他贴得更近,就跟连体婴似的粘在一块儿,怎么也分不开。
我就有点恼了,索性就用脑袋顶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