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我把父亲最喜的玉器摔碎了。”女孩捧着碎片哭哭啼啼跑来求救。
“姣错了,这明明是我打破的。”少年摸摸小女孩的头,温柔的安慰。
“姣,真美,长大了嫁给兄吧。”少年嘻嘻哈哈道。
“嗯,兄也好,姣就嫁给兄。”女孩啃着一块糖满足的承诺。
“……”
韶华流水,已去经年。
那些纯真无邪的岁月啊。
贵族之剑横切他的腰腹,鲜血沿着剑柄汩汩流淌,腥味熏的她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他的下场,是在情理之中,也是在意料之中。
如若他现在不死,回到齐国去,齐君也会将他赐死来给公子重一个交待的。而公孙暇,他毕竟是一个贵族,他选择了属于贵族的死亡方式。他是为了朋友义气而死,史书上必定会给他留下一笔,这就是他想要的?
生命在他们的眼里,难道就只剩下这点价值了吗?
“兄……”双眸顷然落泪,此时她已成了吕姣。
“吕、娇、害、我。”他直勾勾的盯着吕姣,吐字如丁。
恰在此时,殿门被人从外全然的推开,公子重率先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齐国副使,当他看见死去的公孙暇,瞳孔骤然放大,嚎啕一声就扑了过去,“暇子。”
那一声,凄惨的如丧考妣,真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紧随而来的家臣们,有的一舒怨气,有的掩面遮悲,有的拍掌大笑。家宰卷耳最是激动,喝道:呔,敢刺杀我们主,真死不足惜,他还有气,容我再去补上一刀。
齐国副使怒目而视,咬牙冷喝,那一瞬威压赫赫,“你敢!”
公子重默不作声,把齐国副使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存下心中疑惑,展颜笑看吕娇道:“卿卿果真为我除去一患,我心甚悦。来,到你夫主的怀里来。”
闻言,抱着公孙暇的齐国副使蓦地看过来,眼中狠毒深重。
而公子重身后的那些家臣一听是吕姣杀害的公孙暇,那卷耳当下就对着吕姣一揖,口称主母。还有一些思想古板的,则微微皱了一下眉,大概是想到了吕姣和公孙暇之间的兄妹关系。
吕姣一惊,蓦地看向公子重,慌乱的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杀的他。”
公子重却不由分说揽她入怀,宠溺的一点她的鼻头,“不要多言,我知卿卿待我的赤诚之心便可。”
那卫苍乃习武的老人,稍微一撇公孙暇腰腹上的切口便知凶手究竟是哪个,此时他心如明镜,主对这个齐姜是真上了心。
公孙暇一听连公子重都在帮他布下这个局,又重复了一遍“吕姣害我”,和齐国副使对视良久之后,默默转向窗外,看着窗外的灼灼桃花道:“子弗,可惜我不能赴你之约了。”话落,悄然闭目,静静死去。
“暇子!”齐国副使惨痛哀嚎。转瞬,他蓦地盯向吕姣,若眼光可以化作尖刀,她此时必然已被他钉在了刀山上。
她踉跄后退,身子却越发紧的贴在了他的怀里,他俯首,低声在她耳边絮语,言笑间可恶之极,“姣,齐国大抵不能容你了,自此你便只能依靠我了。”
“你这混蛋!”她大叫一声,下意识的扬起手来。
家臣们冷眼看着,有些沉不住气,在看着吕姣扬起手来的刹那,呜呼一声,当再看见他们的主轻而易举的握着了那软绵绵的小拳头时,他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卷耳笑道:“主,娇娇怒了。”
“嗯,我知。”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别人在悲伤,而他们主臣间却在调笑,把个齐国副使气的七窍生烟,放下狠话道:“公子重,你好啊,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这齐国副使肤色黝黑,身材颀长,和公子重一比,犹如弱受,如此一来,他所撂下的狠话也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了。
公子重笑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同样的,两国联姻我亦不杀来使,即便我只是一个公子。齐国使臣,你可以带着他的尸体回国复命了。过后,我定会带着我的卿卿出使齐国,将今日之事向妇翁言明。”
期间,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挣扎的吕姣牢牢箍在怀里,吕姣又被冤枉又气急又不能挣脱他的牵制,眼泪扑泠泠直往外掉,可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向着她,她只能咬着牙把这哑巴亏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