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束白真轻笑了声,“就想叫叫你的名字。”
卓奚显然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只顾着催促她出门。束白真无奈又宠溺地笑笑,拖着笨重的累赘往门外走,她每走一步,背后那个没骨头的家伙就跟一步,全然把她当作了一件功能良好又人性化的代步工具。
出了门,束白真想带着她越过走廊往楼下走,去楼下的厨房取水。当然,她还不至于忘记主卧带有浴室,她们完全可以选择更便利的取水地方,可卓奚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一点,束白真则成全了她的忘记,随着她折腾去了。
可她想错了,卓奚的目标并不是楼下,她想去的地方是……艾静所在的客房。站在客房门前的束白真明白了这一点。
正为此惊讶时,卓奚已经绕过怔愣中的她扑到门前开始砸门了。
是的,砸门。喝醉后的卓奚似乎不会控制力道了一般,敲个门跟引发灾难事故似的,砸得房间的门都颤了。
于是,从浴室里出来的艾静就听到了这一顿乱砸,砸得她一阵心烦意乱,也没耽搁赶紧把门给开了阻止门外的人。
房门被打开的瞬间,卓奚敲门的手落空了,被艾静抬手握住。
“大晚上的,做什么呢?”艾静把手松开道。
卓奚的手一得自由,便伸手夺走束白真手上的水壶,然后把“小象鼻”推进艾静的怀里,很有奴隶主气势地指使她:“你去给那个刺团浇浇水。”
艾静:“……”
束白真:“……”
闹了这么大一通,就想“请”她帮忙浇个水?
艾静嘴角抽搐,没有理卓奚,而是转向束白真,道:“束导,你这么就放任她犯病啊?”
束白真默,她也没想到,醉酒后的卓奚和平时一样,做事一点不按常理出牌。
“行。”艾静很无奈,面对还在等着她干活的“奴隶主”,她投降了,“行,我去。大晚上的,能不这么折腾么?”
说晚拿着小象鼻水壶就去卓奚的房间完成指派下来的任务。
卓奚满意了。像是夙愿已了百无牵挂了一样,打了大大的个哈欠。
“困了?”束白真见了问她。
卓奚没答,只是又打了个哈欠。
束白真摇了摇头,把她拉过来靠着自己,温柔道:“回去睡吧。”
“……哦。”
两人回房间依然选择了来时的方式,中途遇到了浇完水回来的艾静,后者对两人连体熊一般的姿势仿佛丝毫不在意,目不斜视地与她们错身而过。
束白真脚下顿了下,随后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脚下的步子。
将卓奚拖回到床上,给她仔细地盖好被子,想了想,没有选择在睡在她旁边。
她还记得自己的感冒,昨晚自己没有意识也就算了,现在意识清晰当然不会和她睡一块儿,她可不想看到卓奚被自己传染病倒,可能性再小也不想。
折腾了一天,她感觉自己刚退下去的烧又有回升的趋势。
去给自己找了两片退烧药,回来时看到闭着眼已经睡过去的某人,顿了顿,她又走回到床边。
仿佛看不够似的仔细打量,最后又不满足一般伸手抚了上去,从眉到眼到鼻,最后落到她的唇上,沿着唇线滑到嘴角,顿了顿,又划过侧脸脸颊,帮她理了理垂下的头发……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极致的温柔,极致的宠溺与珍视。
然后,她所珍视的人醒了。就像一直没睡过去一样,眼神澄澈透亮。
“束白真。”卓奚唤她的名字,又开口问她,“你喜欢我吧?”
——她不止一遍这么询问过,就好像一刻不得到确切的答案就失去了安全感一样。
自己从没有付出过,却一遍遍地向别人索求,任性,自私,好像所有负面的词汇都与她十分贴切吻合。可莫名让人疼。
她只是像一只寻求自我保护的幼兽,极端无助又没有安全感罢了。
而她所缺少的,束白真都想给她,全部,只要她有,都想无保留地给她,没有原因。
“嗯,我喜欢你。”
卓奚笑了,眉眼间都带了浅浅的笑意,她又问:“你会离开我吗?”
“我不会。”
卓奚终于闭上了眼,这一刻,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与满足。因为她知道,所有人都可能离开她,但束白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