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一抹,他长臂一揽,强硬扣住她的腰身,上船。
顾汐言脸色更白了几分,两条腿几乎僵成木头,一颗心蓦然揪紧,眼前的一切都在狠狠提醒她那个血腥弥漫的深夜。
每走一步,她的脸色就惨白一分,最后几乎是整个身体都靠在薄易琛的身上。
眸光略过,是她额角细细密密的冷汗,还有攥紧了却依然微微颤抖的小拳头。
薄易琛眉心几不可闻的一动,她是真的在害怕,连唇瓣的血色都在渐渐退尽。
刚迈上楼梯,顾汐言就差点跌倒。
好在,被他紧紧揽住,“才知道害怕?”
耳边漫过他幽深的笑意,顾汐言却无暇顾及,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我,我……”
她的反应似乎太过了,薄易琛拧眉,凝上顾汐言空洞游离的眸光,她在看着他,却又似乎是在透过他看着别的什么。
胸前的衣襟被她紧紧攥着,踏上甲板的一瞬间,顾汐言抖得更加厉害,“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
“小言!”
一个声音突然进入耳膜,是熟悉的!
紧接着,一双温热柔软的手握住顾汐言的,“你怎么了?”
“樱宁,樱宁,快走……”顾汐言推开她。
“小言,我是锦瑟。”
“锦瑟?”顾汐言迷惑的抬眸,定定看了她半晌,才喃喃开口,“锦……瑟?是谁?”
眸底略微清明了一些,顾汐言机械的转头,看向薄易琛,“我,我晕船,想,想去,洗手间。”
锦瑟紧紧抓住她的手,蹙眉看向薄易琛,语气里全是焦急的责备,“你怎么能带她到这来!你知不知道……”
“锦瑟!”顾汐言捏捏她的手,咬牙,“陪我去。”
“好。”锦瑟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二话不说拽着她就要走。
这一下却没拉动,锦瑟拧眉看向顾汐言腰间的手,又冷冷看向薄易琛,放在平常,她会忌惮这个男人,但现在,他威胁到了小言!“怎么,人都已经上船了,薄少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眸光流转,略过虚弱的顾汐言,印象中,她一直是活蹦乱跳的,今天,确实……手臂,松了松。
“我,很快,回来。”顾汐言扯扯嘴角,勉强一笑。
洗手间里。
顾汐言把冷水杨在脸上,靠在门口急喘几声,“我不是让你……”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不来,你就得把半条命都丢在这!”当年的事,锦瑟虽然不在场,却全程参与了她的心理治疗,对这件事十分清楚。锦瑟更害怕的,不是她现在这种虚弱,而是害怕……顾汐言变回以前的样子。
“我是来帮你的,”锦瑟从兜里掏出一枚小瓶,“来,把药吃了。”
顾汐言扯扯嘴角,“这东西,你竟然还有?”
“这些年从来就没离过身。”锦瑟把药塞进她嘴里,“一次最多一粒,能顶一天。”
“好。”顾汐言生生吞下去,将药收好。
半晌,脸色才见好。
“这事儿,我看多半就是莫涔时那渣男搞出来的。”锦瑟恨恨开口,“你别担心,有我呢。”
“嗯。”顾汐言垂眸,定定盯着地面,“樱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