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有时就像个轮回,但轮回的形状却并不是个圆圈,而是一个漩涡,所以当旧景重现之时,阿喜这一次的命运却产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它陷入深深的恐惧准备要再次放弃的时候,一把通红的细长宝刀出鞘,瞬间斩杀了数百鬼魂。
这一次,它并不是孤独无助的,因为钟圣君终于赶到。
“怎么这么不小心?哎呦不得了,你的腿怎么掉了,你的肠子…………别动!”
钟圣君出现在了阿喜的眼帘之中,阿喜的意识开始模糊,地府本是没有光的,但那一刻,它确实看见了阳光。阳光之中钟圣君的身姿是那么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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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的动乱终于被镇压了下来,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阿喜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因为魂魄重伤的关系所以必须静养。
在这段时间内,钟圣君一直亲自照顾着它。
“圣君大人。莫要这样,我承受不起啊!”
这是阿喜醒来之后对它说的第一句话,当时钟圣君刚揉好了两件衣服,见阿喜醒了,便端来了特质的药茶为它服用,见阿喜说出这话,钟圣君笑了:“你这家伙平时不苟言笑。想不到还挺古板,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是什么鬼?我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受伤么?我是那种没良心的老板么?我是………………唉,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阿喜惊道。
钟圣君当时满脸歉意的蹲在它的身前。表情十分的悲伤,只见它一边抓着阿喜的手,一边自责的说道:“都是因为我的大意才让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我算什么圣君。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
那一刻。阿喜心中没缘由的出现了一股陌生的暖流,那暖流让它眼中一痛,钟圣君惊呼道:“你的眼睛怎么流血了?”
一般来说,鬼是不会流泪的,极度悲伤的时候,只会流出鬼血。
但当时的阿喜的血泪却并不是因为悲伤,尽管用尽全力去压抑,但仍抽泣了起来。看得钟圣君有些不知所措,阿喜擦了把眼睛。望着眼前的钟圣君,然后对着它说道:“大人,我身份卑贱,您有何苦对我这么好?”
“什么卑不卑贱的。”钟圣君微笑着对阿喜说道:“别把阳间的那一套搬到这里,起码在我这里你是自由的,我从没把你当作下人啊,你是我的朋友,明白么?”
你是自由的。
对她来说,这句陌生的话,让阿喜的心突然裂开了似的疼痛,更勾起了它生前那段遥远的深处记忆。
其实在阳间时,每当阿喜害怕的时候心里都会下意识的回想起那段记忆。在那记忆中它还不是奴隶,阿妈牵着她的小手,诚心向部落的神名祈祷,阿妈对她说,神明是自然中最真诚的风,它无处不在,它会指引我们心中的方向,我们的族人相信神明,我们也是神明的子民,终有一日会像神明一样放牧在最辽阔的牧场,因为我们从出生开始,便是自由的。
那记忆之所以没有消散,正是因为这潜藏在心中的神支撑着阿喜,让她走过了如同噩梦般的童年。特殊的奴隶经历让它早就忘记了如何哭泣,每一次被辱骂殴打,每一次被虐待惩罚,深夜时分,弱小的身影都只能蜷缩在角落向心中的神明祈祷,慢慢的,心中抽象的神明同阿妈的样子融合在了一起,让幼小的她暂时忘记了伤痛,第二天再次强撑出笑容。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从生到死都是如此。
它本以为所谓的‘自由’不过是自我安慰的传说,本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但在那天,它第一次这般的渴望自由。
“你眼里的血怎么越流越多了?我说错什么话了么?”钟圣君有些手足无措的问道。
而阿喜当时摇了摇头,擦干了血迹后,强撑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它终于笑了,那笑容发自真心。
“不,您没说错,我,很感激您。”
就这样,阿喜对钟圣君第一次产生了改观,它发现,这个‘愚笨’且好骗的钟圣君身上,其实有着阴间之内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它的心,如同太阳一般明亮耀眼,让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尊敬。
钟圣君就是这样的鬼。阿喜脸上的笑容开始越来越多,同时慢慢的也加入了钟圣君的‘胡闹’之中,虽然在平时仍是那一副板着的脸,但在潜意识中,阿喜已经越来越依赖钟圣君,甚至对其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情感。
那是它最快乐的时光,但快乐总是很短暂。
因为太阳落山之后,黑暗就会出现,钟圣君的体内还隐藏着一个邪恶的凶魂,那就是阴长生,也是阿喜的噩梦。
阴长生的恐怖,是阿喜不敢反抗的,这个传说中的仙人,每次醒来,为了修补自己的神识。都要吃掉大量的鬼魂,那些鬼魂的痛苦嚎叫之声,让阿喜觉得自己如同蝼蚁一般。阴长生的阴谋,阿喜自然明白,但它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钟圣君。
这本就是一件矛盾的事情,同一个身体,两个天差地别的灵魂,阿喜就在光明和黑暗中度过。它本想一直这样下去,每一次时长半年的欢愉成了它唯一的动力,直到数十天前。
因为世生或者命运的关系。导致了阴长生提前醒来,外加上阳间妖星现世,导致了阴长生多年的阴谋即将得逞。
它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将阴间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因为神格堕落。所以此时的阴长生心中充满了对权力的贪念,如今它的神识已经恢复了大半,所以当他再次掌权之后,自然不会再满足于半年的蛰伏,到时候它定会想方设法吞噬钟圣君的灵魂,以鬼神的身份再次君临死亡世界。
阿喜身为阴长生的仆人,自然无法阻止此事的发生,但它实在不能接受钟圣君消失的结局。所以,在这一次。它终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一个有可能万劫不复的决定。
让我们再次书归正传。
再知道了这前因后果之后,世生和关灵泉全都沉默了,而阿喜的双目又变得通红,只见它凄惨的笑了笑,随后用手指在纸上颤抖的划道:“虽然很冒昧,但我想问你们,你们是否也像我一样,将圣君大人当作朋友?虽然近乎不可能,但我能否求你们救救大人?”
关灵泉和世生对视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后,两人全都微笑了,随后,不约而同的指了指各自心脏的方向,并郑重的点了点头。
钟圣君对他俩全都有恩,关灵泉不用多说,世生在前一阵子更是多亏了它才幸免了许多迫害,牢狱中的把酒言欢,世生十分佩服这位豪杰的作风和为人,如今在知道了它并不是恶鬼之后,心中一阵轻松的同时更有股说不出的豪情出现。
于情于理,这件事他都必须要管,因为这不单是为了地府乃至阳间的平衡,更是为了拯救一名自己佩服的好友。
所以,他那里还有一丝的犹豫?纵然此行万般凶险,一招踏错则万劫不复,但很可惜,关灵泉和世生这两个家伙偏偏全都是不怕死的人。
就在那一刻,阿喜的眼中似乎又出现了错觉,因为它在两人的身上,居然也看见了同钟圣君类似的光芒。
于是两行鲜血终于止不住的从眼中流出,只见阿喜咬着下嘴唇跪在了他俩的身前,对着他们狠狠的点了点头。
“谢谢。”这句话虽然能用纸写出来,但阿喜觉得自己必须亲口对他俩说出,纵是要冒再大的风险,也是无怨无悔。
关灵泉慌忙提笔写道:“别说话,别激动,关某之前错怪你们了,所以我应该对你们道歉,阿喜,现在时间紧簇,你要让我们如何帮你?”
阿喜也明白现在的情势严峻不能再感情用事,所以便强压心中情绪,一边同他们继续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一边在纸上写道:“如今阳间灾星已经降世,阴长生很快便会发动政变,地府之中没有人能斗得过它,而且它已经控制了大部分的阴兵,我受它监视无法通知阎罗冥君,所以此间唯一的办法,便是去那‘三途村’搬请救兵,或是请那些半神通知神界,这是阻止它唯一的机会。”
前往三途?那就是说,他们接下来要前往十八层地狱?
可是,如今他们被困听经所中,四大阴帅以及上千阴差围在听经所外,他们又该如何逃脱,就算逃脱了,又要怎么潜入那号称‘有去无回’的地狱之中呢?
(两更并一更完毕,未精修版,在此求票求推荐求打赏,地府篇已经展开,接下来剧情也不如正规,感谢这些天大家的包容和理解,也谢谢大家对兄弟的关心,兄弟身体已经无碍,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