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当指尖快要触碰到凌轻语的脖子时，对方突然睁开眼，漆黑的眸子在黑夜中极为亮。

凌若雪吓得立即收回手，抢先一步开口：“怎么还没睡。”

凌轻语沉默着不说话，身体微微颤抖。

凌若雪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到门口将房间的灯打开，刺眼的灯光让凌若雪一瞬间失明，凌若雪揉了揉眼睛，等适应突然的光亮后，凌若雪面带微笑重新回到床边，心中已经找好了借口。

“是睡不着吗？”

身体依旧颤抖，紧握成拳的双手已经手指泛白，终于，凌轻语吐出一个字，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声音已经有些沙哑：“疼。”

凌若雪怔了一下，这才发现凌轻语的眼眶通红，像是哭过一样。一瞬间，凌若雪想到，早晨校园里被围殴的凌轻语，医务室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没抹药吗？”

凌轻语又长又翘如同刷子一样的睫毛轻轻颤抖：“后面抹不到。”

凌若雪瞬间明白：“要拿过来。”

话一出口，凌若雪就后悔了，她不过是想要偷那块玉而已，干嘛那么多事给她擦药，难道她就忘记了上一世自己死在她手上的事了，忘记了林逸凡被抢走的事情了，那么多的仇恨，就算是杀她一百次都不够，更别说这种疼痛，不过是一点点利息，活该。

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就算凌若雪再后悔都没用，心中只盼着凌轻语拒绝，可凌轻语已经拿了药出来。

凌若雪只好接过药和棉签，将棉签用药沾湿后，对着已经脱了衣服背对她的凌轻语擦药，擦药的力气很重，一触上去，凌轻语就轻叫出了声，身体也颤抖的朝前倾去。

“第一次抹药，把握不住轻重。”凌若雪心中爽快，说话间却带着不好意思。

“姐姐第一次这么关心我，还给我上药，哪怕力道再重，我心里都高兴极了。”凌轻语垂着头，尽管身体还疼得颤抖，话语间却带着欢喜。

凌若雪心中冷笑，沉默着不说话。不过是一点点示好就将之前她的所作所为抛之脑后，是真的单纯还是装的。

等擦完药已经很久了，凌轻语的额头因疼痛蒙上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她穿好衣服，扭头看向正在收拾药的凌若雪，她的嘴角带着一抹浅笑，乌黑光亮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形成一层光晕，柔和且美好。凌轻语忍不住轻扬嘴角，心中也觉得暖暖的。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凌若雪照理帮她擦药，还顺手带了杯牛奶，她将牛奶递到凌轻语手上，浅浅一笑:“据说晚上喝了牛奶有助于睡眠。”

凌轻语接过，仰头咕咚咕咚将杯子里的牛奶喝掉，一旁看着的凌若雪眼底闪过一抹暗光，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温婉的笑。

等喝完后，凌若雪开始擦药，这次她的动作格外的轻柔，擦药的速度也缓慢了许多，还没等她擦药，凌轻语的头已经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是不是瞌睡了？”擦完药，凌若雪轻轻拍了一下她。

凌轻语点头，但半阖的眼睛始终没有我睁开，长而翘的睫毛在眼睛下形成一道阴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格外的瞌睡。”

当然瞌睡了，她可是特意加了安眠药在那杯牛奶里，为了能够保证药效，她一共加了两颗。

“既然瞌睡了就快睡。”凌若雪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顿了一下，道：“我在这里陪你。”

说句话话时，凌轻语已经忍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睡着，凌若雪轻轻的推了推对方，没有动静，凌轻语拿出早就备好的剪刀，将脖子上的绳子剪短，抽出绳子和玉，看了一下，确定是之前那块后塞进口袋，匆匆离开房间。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凌若雪连忙将卧室的门反锁住，拿出玉佩，用刀子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道，渐渐有血丝渗出，凌轻语面无表情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挤压在伤口左右。其实不是不疼，只是上一世在末世摸爬打滚数年，她早就习惯了这个程度的疼痛。

因挤压的关系，很快就凝出一颗血珠，凌若雪手指朝下，血珠掉落在玉上。凌若雪记得，小说上写的就是在一次意外中，凌轻语不小心将血抹在玉上，开启了空间。

凌若雪屏气凝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玉，心砰砰的剧烈跳动，祈祷空间快快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