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松衣锦还乡,陪着副县长黄松柏回到药王村。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为甘松对药王村作出的贡献庆祝。外公问起他这修公路的项目从何而来?甘松不好不回答,只得撒谎了。
“这?”甘松想了想,道:“我们班上有个同学的父亲是国家干部,我顺便给他说了说药王村修路的事情,也没想过灵不灵。没想到,还果真灵了!”
国家干部嘛,中央的干部是国家干部,乡镇公务员也是国家干部。但两者的权力却相差太远。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喔。”众人点点头,对甘松的话深信不疑。在他们的想法中,国家干部就是在燕京城上班的干部。至于为什么国家干部的子女会到泸州医学院、这样一个西部学校读书,不在他们思考的范围。
能够请得动国家干部,当然事情会办成了!
外公的眼睛左右看了看,看到堂屋角落里放着的几个足有两斤的大柚子,道:“农村里面没什么管钱的东西,再说,管钱的东西他们也看不起。我们村的柚子甜着呢,回头你给他带点过去,表达一下山里人的心意。”
“好呢。”甘松赶紧答应道,避免他们深究,露了马脚。
一大家子人闲聊着,其乐融融。
一个乡亲带着黄松柏的秘书到了甘松的家门口。
秘书进屋后,向各位简单地打了个招呼,道:“甘松,黄县长请你过去,想和你聊聊天,不知你有没有空?”
甘松看了看一大家子人,有些迟疑。
他们是专门来给自己庆祝了,自己离开了,没有了主题,这家庭宴会还有什么味道?
“去!”外公坚定地敲了敲桌子,下了指令,道:“人家黄县长请你,是看得起你。再说,黄县长能够到药王村来,便是对我们村的事情重视。你别记挂着家里,我们的家庭宴会,要晚上八点过才能吃饭了,记得到了时间回来就行。”
一家人聚会是临时起意,准备得有些仓促,因此晚饭的时间会迟一些。
“嗯。”甘松答应一声,到厨房打了个招呼,在母亲和丁香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跟着秘书走了。
半路上,二人便碰到了黄松柏和方志南、谢跃进。
“县长好,书记好。”甘松向两位打了招呼。
黄松柏笑着点点头,道:“甘松,你本事不小啊。刚才,我本来想让你过来,调研一下药王村的情况。后来,听谢支书说,你家里在养野猪。野猪这东西霸道得很,可不好养,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行。”甘松伸了伸手,指着自家的后院,道:“我带路吧。”
走进家里,从堂屋经过,一家人都以诧异的眼光看着甘松和这一行人。
甘松介绍道:“这是县里的黄县长,这是镇里的方书记。”
有些亲戚已经在村口见过了两位领导。这时,两位领导突然大驾光临甘松的家,亲戚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忘记了打招乎,傻傻地看着两位领导。
外公扶着桌子皱着眉头颤抖着站了起来,正要开口,却被走过来的黄县长一把扶住,道:“老人家,你的腿好像受了伤吧?何必讲这些客套规矩,你可是长辈,如果不方便,就坐着吧。你们不用管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那好,那好。”在家里威信极强的老人家,被县长震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有了主意,只知道一个劲地感动。
甘洪一生行医,毕竟见的世面多些,加之又是主人家,赶紧端出板凳让两位领导坐,又跑去拿了两个干净的纸杯泡茶。
对于茶,农村是一个大杯子大家想喝就喝,可城里人不一样,讲个干净,如果自己没有带茶杯,那就要用纸杯。这一点甘洪是知道的。
“不用这么麻烦,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喂的野猪。”黄松柏接过甘洪递过来的纸杯,看了看一屋子的人,问道:“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没什么喜事。”外公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道:“甘松回来了,为我们村带来了项目,临时决定开一个家庭聚会,感谢他作的贡献。”
“感谢好啊,甘松很不错,我们也应该感谢他。”黄松柏转过头对谢跃进道:“要不,谢支书,你们把那边准备的菜端到这边来,我们一起乐哈乐哈。”
谢跃进有些不大乐意,但县长的话他哪能违抗,赶紧打了个电话,让自己家里人把东西带过来,又请县、镇随同的干部过来吃饭。
外公一听黄县长要参加他们的家庭聚会,顿时乐了。这可是天大的面子,笑着对甘洪道:“快去打几斤好酒。”
甘洪跑出了门,拍拍胸口,吐了口气,道:“妈啊,居然要跟这样大的领导一桌吃饭,真是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