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管他什么目的,也不能让他把后山那片林子给租去了。”
那里可是宝地啊!
甘松把谢跃进拉到一边,道:“谢支书,这地只能租给我,不能签给别人。你想,这地的前方便是泸州医学院的实验基地,如果你租给了其他人,泸州医学院要扩张的时候,怎么办?如果租给我,那很容易就扩张起来了。所以,我要先把方圆一公里的土地租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谢跃进一听,点点头道:“松娃子,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已经当着钱镇的面,答应把地租给潘总了。”
“什么?”甘松皱了皱眉头,谢跃进是一个讲原则的人,说出来的话就要算数,让他背弃原则是很难的事。正因为此,他才能得到村民们的拥戴,成为一村之主。
如果要让谢跃进反悔自己说出的话,得用什么办法呢?
前方,一个农民扛着锄头刚刚从地里回来,脸上充满了劳动的快乐,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着。但是,在秋天之中,他的衣服非常单薄,甚至还有很多破损的地方,在秋风中迎风招展。
“谢支书,你看,他为什么穿得这么破烂?”甘松计上心来,指着那农民循循善诱。
谢跃进看了两眼,道:“这是下地的衣服,当然要穿破烂的衣服。谁穿着新衣服下地啊?那不是神经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甘松摇摇头,道:“你想,他们是农民吧,一辈子种地,还没有多少收入?他能不当这个农民啊?象城里的有钱人一样快快乐乐地生活?”
“他不当农民,只有外出打工,不然,非得饿死不可。”谢跃进有些疑惑,这样简单的道理,甘松这个聪明人也会问出口,道:“松娃子,你到底想说什么意思?”
刚才,甘松有些着急,所以,意思总是表达不清楚。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思路,道:“我的意思是说,泸州医学院发展起来了,从近期来说,村民们可以多一份打工的地方。从远期来看,医药可以形成产业链条。村民们种药,把药卖给医学院,那收入绝对比种粮食高得多。从其他方面看,基地壮大之后,村民们不想当农民了,开个小馆子什么的,收入不是更高。”
谢跃进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泸州医学院是药王村发展的龙头,而要让实验基地发展起来,就必须要有地,是这个道理吧?”
“对。”甘松道:“如果把地租给了那个什么潘总,实验基地的发展小了,农民们便带动不起来。”
“没这么严重吧?”谢跃进突然觉得有点头大,脸沉了下来。
该说的话甘松也说得差不多了,至于能不能行,就看谢跃进心中的那把秤。
谢跃进被钱得胜招呼着上了楼。见谢跃进有些犹豫,潘总把村办公室的门关上,走进谢跃进的村支书办公室,递上来一个鼓鼓的红包,在谢跃进的面前晃了晃,放在办公桌上,道:“谢支书,我可是特别尊重你哟。”
“尊重”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谢跃进看着红包,里面全是一百的崭新票子,看厚度差不多有一万块钱。
如果自己签了协议,这一万块钱立刻就是自己的。
到底签还是不签?
谢跃进是个讲原则的,潘总拿出一万块钱的红包,反而让他犹豫了:“他是不是想害我犯错误?为什么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只为了得到那么一块破地?”
谢跃进没有完全答应,甘松却觉得不保险,赶紧给余海中打电话。
电话接通,余海中的声音很小:“甘松,我正在给市长汇报工作,商量要地的事情,待会儿给你回电话。”接着,电话便挂了。
甘松再打了两次电话,余海中都不接。他那个急啊,没办法,只得发短信了:“余校长,泸州医学院试验基地后山的林,可能要被其他不明身份的人租去,如果破坏了生产抗癌新药的水源,限制了试验基地未来的发展,那就得不偿失了。”
短信发出后,十分钟没有回音,甘松更加着急。为了阻止协议签了,他只得另想办法,下了狠心,向村办公室楼上走去。
谢跃进的办公室里,他正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面前,已经摆着四个大大的红包,钞票的鲜红色是多么诱人!只要自己动一动笔,签下了协议,这四个大红包就可以揣入自己的腰包中。
但是,理智告诉谢跃进,这个字不能签啊。
如果签了,这一辈子就毁了。
但是,那是四万块钱啊,相当于村支书五年的工资收入。把字签了,就可以拿到一笔丰富的养老金,立刻退下来,如果运气好,也不会被查出来吧?
拿,还是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