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总手一晃,虫子拿了空,再一看,这脑满肠肥的郑总却是黑了脸。
“闻小姐,我知道您有些才华,但是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规矩还是要懂的,可不要不给郑某面子。”
“郑总,您这话就严重了,来来来,我来…”
虫子的话还没说完,这郑总大约是喝糊涂了,大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弦歌酒杯中的酒,都洒了出来。
“你算什么东西,我跟闻小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虫子也是尴尬。
弦歌这才站起身,冷冷地瞥了裴谦一眼。裴谦眼角带着温润的笑,倒也坦荡。
“郑总,事先不知道您是出来混得,我替我的团队向您道歉。这样吧,既然已经得罪了您,我们也没脸留在申城,嗯,虫子,今天就取消我们在中国的所有巡展,明天回美国,这样做,郑总,您可还满意。”
弦歌笑了笑,继续说道,”各位,今天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了,所有费用算我头上,玩得开心。”
此话一出,包厢里的人都吃了一惊。
几十场的巡展,她居然说取消就取消,她算过违约金吗?可真不知该说这个女人真是有气魄呢,还是脑子简单…
郑总也愣了愣。
弦歌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还未出门,那郑总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这娘们儿以为自己是谁?就她这样的小画家,学院街上一抓一大把。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这种下贱女人,不是靠睡男人,能开得起画展?还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弄过,在这儿装清高…老子…”
话还没说完,众人边一脸惊恐地看着弦歌回头,从酒桌上操起一个空酒瓶,径直朝郑总那脑袋上招呼了过去。
“嘭”地一声。
玻璃碎片四溅。
郑总惨叫了一声,捂着流血的脑袋,滑坐到了椅子上。
“虫子,联系律师。”弦歌冷冷地开口。
直到她走出包厢,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一句话。
“要不要报警。”
半天,赵如夏才从裴谦怀里伸出脑袋,小声问一句。
刚刚她受惊躲进了裴谦的怀里,难得,裴谦没有推开她。
裴谦还没有作声,这个郑总大约是没怎么着,捂着脑袋又追了出去,旁边两三个人拦着,都没拦得住。
“贱人,你给我站住。”
郑总冲出了包厢,一发现弦歌立马跑了过去,虫子一见不妙,撑开手挡在了弦歌跟前,没两下就被郑总身边的保镖拉到了一边。她拼命地叫人帮忙,喊救命,无人理会。
另一个保镖将弦歌双手琐在背后。
郑总揉了揉脑袋,吐了口唾沫,单手死死地掐住弦歌两颊。
“臭/婊/子,你刚刚不是很狂吗?继续狂一个啊,啊!”一个耳光扇在弦歌脸上,顿时,弦歌只觉得眼冒金星,一阵晕眩。
随后,又是一脚,重重地踹到了弦歌小腹之上。
疼得弦歌直不起腰。
“你不是很会装吗?啊,老子撕了你的衣服,看你怎么装。”
一阵屈辱,恶心,滔天的仇恨涌上弦歌心头。
她看着这个人渣朝自己伸出了手。
‘撕拉’一声,她衬衣上的头两颗扣子被扯开。
胸口一阵凉。
“兄弟们快看,这女的身材可真不错,一身肉跟豆腐似的,怪不得这么出名,再脱一件看看…”
弦歌此刻的眼神凶狠地,就像是闻到了血的豹子。
这个男人,最好杀了她。
不然…
“放开她。”
从后头的包厢里,弦歌听到了熟悉的男声,低沉,充满威胁。她扭头一看,正是一脸阴沉的楚祎。
“你小子把毛长齐了之后再学人家英雄救美吧,给老子滚开。”
郑总再要伸手,楚祎碗口般的拳头已经招呼到了他的脸上,他没站稳,被一拳掀翻在地。吐了一口痰,吐出了两颗牙齿。那两个保镖飞快地跑回了他身边,可还没来得及等他飙粗口,六七个高高大大的外籍男人,已经站到了他周围,围成了一个圈。
楚祎扭了扭手脖子,走到弦歌身边,脱下自己西装,披在了她身上。又看到她脸上泛起的红肿,冷冷地问,“谁打的?”
弦歌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有多不想在裴谦面前丢脸,那么对楚祎,只会更甚。
“不关你的事,虫子,我们走。”
连那件西装,也被弦歌丢了过来。
楚祎等在原地没有动静,随后又说,“别让我再看到这个人。”
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弦歌跟前,生硬地拉住了她,并用衣服将她裹了个严实。之后他弯腰,抱住她的臀。
一使力,弦歌就被他扛到了肩头。
他扛着她,大步走出酒店。
第六章
楚祎将弦歌径直塞进了宽敞的后座,虫子要来上,楚祎只是回头,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虫子就有些怂了。
“这位先生,我们家弦歌喝多了酒,还是我带回去照顾吧,不劳烦您了。”
楚祎上了车,坐定,回头再看了虫子一眼。
“洛森,送这位小姐。”
“虫子,没事。”车里的弦歌说。
随后,车窗被关上,虫子再要上前,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挡到了她跟前。
虫子只能看着黑色宾利缓缓启动。
末尾她看到车牌,一时心肝儿一顿抽搐,传说中可以通天的牌照,她终于也是见了一回世面。回想刚刚这个男人看她第一眼时,眼睛里的危险,再看看他带的这几个保镖,虫子觉得弦歌这丫头,怕是惹上大/麻烦。
弦歌坐在车上,平静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只是有些冷。
楚祎有些烦躁,西装被她扔到了地上,这会儿,他总不可能脱下衬衣给她保暖。而且…就算他愿意,她也不会穿,会踩在脚底还是扔出窗外,不知道。
“温度调高一些。”
楚祎不耐地冲司机低吼了一声,随后,升起了隔屏。
“那个男人是谁?”安静又暗/黑的车厢里,他的低沉声线,犹如一头即将狂躁的狮子。
弦歌依旧保持沉默。
“宋弦歌,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
楚祎扯开领结,失去对话的耐心,转身将弦歌推倒,压到了座位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空气瞬间凝结。
“我说过了,不关你的事。”弦歌一字一句地说。
楚祎按得她肩膀发疼,弦歌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她眸子里的冷淡、语气里的决绝,近乎残忍。
也是,这才是宋弦歌。
这才是那个未婚夫出车祸,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一动不动,她却可以心安理得的退婚,出国,随便找了个男人结婚的女人。
宋弦歌,真是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那个巴掌印,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他用哪只手碰过你?”
弦歌这才将眼光移到他脸上,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怎么,你要砍了他碰过我的手?”
“对。”
他简短的回答,在这样的环境里,分外狠毒。
他不是开玩笑的,弦歌知道。
“楚祎,你知道这些年我跟多少个男人上过床,做过爱吗?怎么,难不成你还能为了你的好兄弟,把他们一个个阉了?”
弦歌轻轻地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她不可理喻的回答,扯痛了楚祎全身神经,他红着眼,握着肩头的手,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你再说一遍。”
“楚祎,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为了裴谦守身如玉吧?”弦歌反问。
她一定不知道楚祎现在有多么想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