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了那么多办法,总有些用得着的。”他边抽烟边望着苏恩。
苏恩坐在长沙发的另一头,别开脸,一眼都不想看他。
聂慎远弹了弹烟灰,继续侧头打量她,直到看到她脚踝上的创可贴,“脚上怎么回事?”
那是和肖琳干架时,被碎掉的酒瓶划伤的,苏恩回来也没刻意去包扎,随便拿了张创可贴应付。
苏恩冷淡:“都说了没事,你问完了吗?”
聂慎远看着她脸上从始自终的冷淡,胸膛起伏,忽然站起身,直接两步过来。
他在她面前蹲下,不由分说脱下她脚上的酒店一次性拖鞋,把她小巧白皙的脚踝握在宽厚的掌心里。
苏恩瞪着他。
聂慎远不瞧她一眼,粗粝干燥的手指,揉着她脚踝上的皮肤,最后才用修长有力的手指去揭开那层创可贴。
创可贴昨晚洗澡遇到水,已经有点发软脱胶,边缘卷了起来。
聂慎远尽量放轻动作,揭开,露出底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他打给酒店前台,让前台送点消毒用的酒精和纱布上来。
酒店动作还算快,不到十分钟就把东西送了上来。
外科医生处理伤口的手速毋庸置疑。
当聂慎远替苏恩把伤口消毒好,熟练地用纱布包扎,一边抬头问她疼不疼的时候。
苏恩沉默地不说话。
忽然间,毫无任何征兆地,一脚就朝他踢了上去。
那一脚有多狠,只有苏恩自己知道。
苏恩爱了聂慎远很久,欢喜过,快乐过,失落过,甜蜜过,也心冷过。
离婚后已经大半年,她努力让自己过得快乐一点。
她没有本事,也没法争气一点,让自己在再面对这个男人时能做到收放自如,心无挂碍。
偶尔再想起这个男人给予她的一切,就像一块看似结了疤,其实从来没有痊愈的伤口。
只是今天,可能是连日来身体上的疲惫影响了她的心情,也有可能是昨天在美容会馆遇到韩小姐,也有可能是昨晚肖琳刺激她的那些话,甚至还有可能是在看到杨晓苑怀孕后……她不得不想到了太多她不愿意回忆往事。
苏恩突然有些走不下去了。
就像这一年来无数个失眠的深夜里,那种没法发泄的怨恨,都在此刻瞬间集中在一起,从身体里爆发出来,然后全部集中在踹到聂慎远脸上这一脚。
聂慎远毫不设防,被她一脚踹过来,身体往后一栽,手臂本能地往后撑在地板上。
室内灯光照射下,他目光仍旧清明,一动不动地定定看着苏恩。一贯清俊淡定的脸上,表情不见得有多狼狈。
聂慎远从来没有看到过苏恩的眼睛里露出现在这样的神情。
从前她的眼睛里有什么?
被他哄时,是开心;跟他斗智斗勇时,是狡猾,被他故意捉弄时,是生气,两个人吵架时,是愤怒……
可从来没有恨。
现在她眼睛里这样赤1裸裸的恨,仿佛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为什么恨他?
房间里陷入一直奇怪的安静。
两个人彼此对峙着,很长一段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聂慎远的视线直直地望向苏恩,颇为严肃地打破沉默:“苏恩,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我在你的眼里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为什么要嫁给我?为什么又一定要和我离婚?至于离婚的原因,直觉告诉我,肯定不仅仅是秦珂那件事那么简单,我很好奇。”
苏恩说:“没有原因,就是不想跟你在一起过了。不管你对我还有没有存在想法,我自己的想法都很确定。已经离婚了,我就没有想过再有复婚那一天。”
聂慎远沉着脸,还是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苏恩奉上一个冷漠的笑容给他,又说:“你是不是一直喜欢把我当傻子?我知道,你砸钱让人照顾我家餐厅生意,你把延安东路的房子给我,你千里迢迢过来给我爸请医生……可是聂老师,你以为你这样给我一点小恩小惠,我就又会乖乖被你哄回去?别做梦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题外话---不好意思,昨天一直感冒,晚上就早点睡了。
今晚的更新还是在晚上11点。
谢谢136****3566、830225送的花花,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