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钦伏宸无恙,她们二人也都无所牵挂了。
大帐的门帘被掀起,军医送了汤药进来。雪兰接过药碗对玄梦昔说道:“昔昔,先把药喝了吧。”接着又握着玄梦昔的手补充道:“把身子养好了,才能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啊!”
然而汤药所散发出的浓重的苦腥之气还未入口,便让玄梦昔想起了危羽幻阵中血肉模糊令人作呕的情形,胸中翻江倒海的恶心之感又再次频频涌动。尽力平息和压制了一阵,终还是忍不住晕乎乎地扶在榻边狂呕起来,似乎恨不得将那腹中的五脏六腑全部呕出来才是。
一直隐在帐门边默不作声的熙黠见状大步入了进来,一脚便踹在了军医的身上,怒道:“你是如何办事的,怎么君后醒后还是这般难受!如此无能,本君要你何用?!”
那军医被熙黠一脚踹到了地上,伏身跪在熙黠的腿边叩着头惊恐道:“君上息怒,君上饶命啊!君后乃是害喜之症,小的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啊!”
“本君不管你有没有办法,若你的药缓解不了君后的症状,本君就将你碎了去喂前线的战兽去!”
显然军医的解释在熙黠听来并无半点用处,他只要结果。反正他见不得玄梦昔这般难受。熙黠说着,将雪兰手上那碗让玄梦昔闻着便不停作呕的汤药泼在了军医脸上,接着将药碗摔落在地喝道:“还不赶紧去给君后重新配药!”
“是,是,小的马上去!”军医战战兢兢地应着,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大帐。
玄梦昔方才在榻上只觉晕天倒地,加之不断的反胃呕吐,只晓得熙黠无端端地将那送药的军医打骂了一阵,却根本没有听到头先军医说了些什么。
雪兰在一旁扶住玄梦昔,不解地问向熙黠:“君上,害喜之症是什么病?为何连军医也束手无策?”
雪兰的这句“害喜之症”犹如一击惊雷炸开了玄梦昔的耳朵,她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满面惊恐地从榻上惊跳了起来:“什么害喜之症?!”
由于起来的太急,头竟是一阵眩晕,身体有些晃晃悠悠的不稳。
熙黠快步上前将她扶住,拦腰把她抱回了榻上躺好,右手覆在她的面颊之上,深紫色的双眸中尽是疼惜与温柔之色:“怎会这般的粗心,自己不晓得么?”
见玄梦昔满是惊讶困顿的表情,熙黠继续说道:“记住以后万不可如此了毛毛躁躁,也不可耍性子和置气,更不能为了别的什么人而不疼惜自己了。要知道你如今已不是一个人了,无论行何事都得多加小心才是。”熙黠说着,手已是轻抚上了她的长发。
玄梦昔瞪大了双目,只是惊恐地望着熙黠,都不晓得侧头去躲避熙黠轻抚在她面上的手了。
而一旁的雪兰则依旧是满面不解地插话问道:“什么如今不是一个人?”
雪兰说着左右望了望,接着自以为是地说道:“君上,你尽管放心,我保证会一直陪在昔昔的身边寸步不离,绝对不会再让她一个人了。”
熙黠听罢雪兰的话,深觉她心性上到底还是个未开窍的孩子。微微蹙眉无奈地轻笑道:“雪兰丫头,你以后是得寸步不离地陪着梦昔才是。”接着面上忽然严肃起来,很是认真地继续对雪兰说道:“如果梦昔和孩儿再出了什么差池,我可是要唯你是问!”
“孩……孩……孩儿?”雪兰顿时大惊失色,那样子比玄梦昔还要吃惊,结结巴巴地继续追问道:“哪……哪里来的……什么孩儿?”
熙黠拉起玄梦昔的手,一手轻轻放在她的腹部,带着些骄傲的神色对雪兰说道:“什么哪里来的孩儿,自是本君与梦昔的孩儿!”
“昔昔和君上的孩儿?”雪兰惊讶得顿时合不拢嘴了,她方才被玄梦昔修正了记忆不久,也记起了如今这身体乃是幽冰的,玄梦昔只是元神宿在这具身体之内而已。然这身体之内竟然凭空多出来了一个孩儿,这算怎么回事?那这孩儿究竟算是幽冰的,还是算是玄梦昔的?
这关系是不是也太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