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 屈巫悄无声息地来了。
原本姬心瑶对他的气息是敏感的,也许是有孕影响了她的感知,屈巫悄悄地走进来,又挥手让丫鬟悄悄地出去,她竟一点也不知道。直到他将蜜糖罐递到她面前,看到了他的手,她才闻到了他特有的冷冽清香。
姬心瑶的头发用了根粉色的发带扎在脑后,脸颊旁的几缕头发明显地晃动了一下,却依然是垂着头。尽管这三个月没有一天不思念他,却是爱恨交加。此时,她不想原谅他。
屈巫见她不抬头,手却拿着勺子颤抖。知道我来了,头都不愿抬?他浅浅勾唇,在床边坐了下来。无语地拿过她手中的勺子,舀了点蜜糖,将蜜糖罐放在一旁,又拿过她手中的碗,将蜜糖拌在稀粥里,舀了一勺,送到了她的嘴边。
姬心瑶极力忍住自己快要掉下来的泪,依然低头紧闭着嘴唇,她怕自己忍不住就理了他,她要实现自己的想法,不告诉他一切,远远地离开他,不要再见他。
屈巫将勺子放回碗里,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见她清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不由得一阵心疼,恨不能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地温存一番。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终于柔声问道:“怎么就生病了?看郎中了吗?”
姬心瑶扭过脸去不想说话。屈巫叹了口气说:“就这么不愿见我?”
他伸手转过她的脸,拂开她脸颊上的发丝,又用勺子舀了稀粥,送到她嘴边,说:“你吃了饭,我就走,不让你看到我闹心,行吗?”
姬心瑶听了这话,心中又是一颤,泪悄悄地落了下来。她抬眼朝他看去,见他满眼都是说不出的伤痛,嘴角却努力地噙着一丝笑意。她默默地张开了口,让他将饭喂到了自己的嘴里。
屈巫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泪,很用心地喂着她。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他们之间曾有的甜蜜。他已记不清有多少次,他用筷子夹着她喜欢吃的菜,温柔地送到她口中;也记不清有多少次,她偎在他的怀里,嬉笑着用纤纤手指拈了糕点塞到他的嘴里,甚至连手指一同塞了进去。
酸痛又涌上了他的心头,为什么突然之间,一切就变了?
也许是情绪变化,姬心瑶没吃几口,又趴在床边吐了起来。屈巫急忙放下碗,一只手托着青铜痰盂,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知如何是好。
“到底是什么病?不行,我这就去请郎中。”屈巫焦急地说着。
屈巫真不知这是怀孕反应。当年他跟芈如结婚时,才十七岁,什么都稀里糊涂的,而且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芈如,恨不能每天都躲她远远的。芈如有孕后是否有什么反应,他一概不知。
他也没往这方面想。他以为姬心瑶真的是生病了。
姬心瑶止住了吐,她伏在床边有气无力地说:“我自己就懂医,不需要郎中。”
“医者不自医。你都病成了这样,还逞强!”屈巫抚摸着她的后背,不觉有些急躁。
“你能不能现在就走,让我安静一会?”姬心瑶生气地说。
“别动气,我这就走。”屈巫伸手想抱她到床头靠好,却听到姬心瑶急切地说:“别碰我。”
屈巫的脸色猛地一暗,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当真这么恨我?我扶你一下都不行?他根本不知道此时姬心瑶是不能动,一动就又要吐。他只得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姬心瑶趴在床边,心中既痛又悲。
过了好一会儿,姬心瑶自己起身靠在了床头,见屈巫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扭过脸闭上了眼睛。
自她起了让上苍决定她生死的念头,心中就憋了口气。我是怕拖累你才不敢要孩子,你却怀疑我的感情,说那样的话来伤我,还那么快就有了新欢。我现在就不要理你,远离你,等我一个人把孩子养大,再去问你,什么才是爱你入骨。
她原本就是个任性的人,认定了事怎能轻易改变?
屈巫嘴唇蠕动了一下,到底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端起那碗稀粥,见已经凉了,就走出卧室,对站在外面的静影静月两个丫鬟说:“凉了,倒掉吧,重新送碗热的给她。”
接着问道:“夫人到底什么病?请了郎中吗?”
两个丫鬟都摇了摇头,静影说:“是我让前面家丁去宛丘请的郎中,看病的时候,夫人让我们都出去了。”
为何让丫鬟都出去?屈巫心中起了疑。他说:“药方给我看看。”
“抓了药之后,夫人要回去了。”静影说。
药方不能给人看?什么病如此神秘?屈巫想了想,问道:“药还有吗?”
静影拿来了一包还没煎的药。屈巫朝卧室看了一眼,小声说:“别告诉她我拿走了药。她如果问起,就说我走了。”
天刚擦黑,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屈巫看了看天,想想宛丘不是很远,自己的功力还没完全恢复,省点力气乘马车,一夜来回正好。就吩咐那个请郎中的弟子套了马车,往宛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