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侃侃而谈的陈公博面前，宋哲武不时插上几句，时而就某个具体问题请陈公博解释清楚，时而提出一两个无关痛痒的小建议，当中还不时敬酒，让陈公博很高兴，以为宋哲武很支持他们的主张。

兴奋的陈公博想要再加点筹码，彻底笼络住宋哲武这个有力的依靠，自作主张地对宋哲武说：“文戈，汪先生认为，当今国内，只有文戈你这样的以国家民族前途为己任的年轻将领，才可以担起国家军队建设的担子，一旦赶走了蒋介石，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这个职务汪先生支持你来做。”

“给我做？那阎总司令怎么办？论威望资历，当今要挑起反蒋大旗，唯有阎总司令有这个资格。请公博先生转告汪先生，我宋哲武绝对支持阎总司令。”宋哲武正色说道。

连喝了两顿的陈公博酒意上涌，他以为宋哲武是怕自己没有实力迎接包括阎锡山在内的各派挑战，仰头喝干了一杯酒，红着脸说：“文戈，你不要担心，一旦赶走了蒋介石，汪先生会同意把中央军并入第四路军，当然你的第四路军的名称就要改为中央军了。”

见宋哲武还有些犹豫，陈公博又说：“只要蒋介石下台，中央军就是群龙无首，汪先生在党内地位崇高，在中央军中也是很有影响力的，那时中央军的归属绝对没有问题……”

和陈公博的谈话持续了四个多小时，下午三点多钟陈公博才满意地和宋哲武分手。

在叶青等卫士的簇拥下，骑在马上的宋哲武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梁璧给他的那张纸条来看。纸条上赫然写着“政卫组的人在隔壁监视”十个钢笔字，下面并没有落款。

宋哲武对身边的梁璧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梁璧低声说：“司令，你们刚进去不久，原先陈公博所在的那件包间的隔壁就有两个年轻学生模样的人出来，他们下去不久，又先后有两伙客人上楼，有两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就进了你们的隔壁包间。其中一伙客人只有一个人，他只在包间里待了一会，就下楼走了。随后伙计就送来了这张字条，说是刚走的那位客人让他送来的。”

梁璧又有些担心地说：“酒楼的包间都是用板壁隔开，我担心司令的谈话被人偷听，所以就马上给司令过目。”

能送这样的字条的一定是自己人，这一点确定无疑。离开涞源前，箫国栋特意告诉他，已经要王叙和叶长贵派人暗中保护宋哲武的安全。叶长贵特种大队的人都是从涞源派来的，即使有人暗中监视他，那些人人地两生也不一定发现，看来送字条的一定是王叙的人。

政卫组和太原特种警宪指挥处，都是阎锡山的特工组织，专事暗中监察刺探山西各阶层和晋绥军中的动态，行事隐秘而且很有效率，这些宋哲武早就知晓。这些人可不是一般人能认得的，这一定是王叙的情报局安插在太原的情报人员暗中给宋哲武做出的提示。

王叙的情报局这一年多发展很快，按照宋哲武的要求在山西、绥远、外蒙、河北的平津，以及东北都设立了情报站，虽然现在还是初创，还拿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机密情报，可是宋哲武相信只要肯投入，并精于谋划，他们迟早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宋哲武勒住马，掏出火柴把字条点燃，看着烧尽后，对梁璧说：“走，我们再去见一个人。”

（未完待续）